「公子,如今韓國舊臣尚有數人,各自門客可聚數千人。在外尚有韓國遺軍過萬。」衛莊淡淡地說著。
「如今新政中秦軍不過兩萬,公子書召遺軍,聯合舊臣,內外呼應,攻破新鄭。在召令各地舊臣而起,公子覺得有幾分把握?」
韓成坐在他的位子上猶豫著,油燈的微光搖曳,將他的臉色照得一明一暗。
最後他嘆了口氣,頹然地坐在了榻上。
「衛將軍,就是成功了又如何,韓國舊臣就是全部召集,也根本擋不住秦軍。」
「公子。」衛莊的聲音一重:「若是各國皆起呢?」
韓成的面容不定:「各,各國皆起?」
「公子若是成勢,自然可以號召各國遺民抗秦,到時天下無數人秦國可能抵擋?」
堂中無聲,韓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握著自己的手。
他生性懦弱,當年王兄墜城而死他到如今記憶猶新,甚至夜間也常常因為噩夢難以入眠。
幼年的時候因為他的末弟,王兄常是對他關照。他尚記得王兄繼位時對他說的話,為王之人,為國為民。
王兄是為了韓國而死的,韓國卻已不在了。
為國為民。
「衛將軍。」韓成盯著衛莊,那常是懦弱的眉目皺著,嘴唇有些發白。
聲音不重,但一字一句地說道:「此勢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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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莊的腳步緩慢地走在走廊上,幾乎沒有聲音,他的輕身之術雖然比上他的劍術卻也不差。即使是在平常之間的度步,也很少會發出聲音。
走到一面房門前,衛莊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推門走了進去。
外面的天色看不到光亮,房間中點著油燈,赤練躺在床榻上睡著。
那個穿著白色衣袍的人卻依舊坐在案邊寫著什麼。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的聲響,顧楠回過了頭來,看到衛莊站在門邊。
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笑了一下,小聲地說道。
「小莊你回來了。」
「嗯。」衛莊走到了顧楠的身後。
窗戶開著,夜裡地風是有些涼。
顧楠低頭看著桌案上的書文,今日是打算就寫到這了。
放下筆站起了身來伸著懶腰,走到了憑欄邊:「如何了?」
「韓親成已經有了決定。」
「是嗎。」
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
顧楠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聲音,卻是一件寬大的衣袍搭在了她的肩上。
「你做什麼?」顧楠疑惑地看了一眼衛莊。
衛莊的眼睛看向遠處,生硬說道:「夜裡,有些涼。」
看著披在自己肩上的衣衫,顧楠笑著搖了搖頭,他和小聶卻是也已經長大了。
伸出手在衛莊的鼻子上颳了一下:「我還用不到你來擔心。」
今晚衛莊和白鳳還要去一個舊爵的府上,所以就先行離開了。
留下顧楠和那個叫做赤練的女子在房間中。
樂師坐在房間的一角彈奏,顧楠自酌自飲,她沒有說話,赤練也沒有。
只不過赤練倒是一直看著她,就好像是在防範著什麼似的。
房間之中只剩下陣陣的絲弦彈奏,顧楠喝完了酒,從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兩份竹簡提起筆寫著什麼。
赤練的臉色一動,視線看向了顧楠所寫的竹簡之中。卻見其中以竹簡之上寫著的該是秦國的秦篆,但是上面只是字卻無有什麼排列,不能成文。
而另一份竹簡之上寫著的卻是另一種文字,看模樣像是秦篆,卻是簡單了很多。有些字認不出來,但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