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曹操看向顧楠,知得這一問不是玩笑,臉上的醉意褪去了一些。
「先生所累的,便是此事?」
顧楠沒有回答。
曹操仰起頭,突然一聲笑嘆:「天下盛平。」
「呵呵,先生之願當真為宏願。」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揚起:「人生當世,若無宏願豈不是白走一趟?」
曹操握著酒杯的手握緊,暢然道:「天下盛平,亦可為操之願爾。」
說著面色一紅,執酒大步走入了院中。
院中無人,那一人走了進去,酒杯舉起對月,高聲唱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唱完,那半醉之人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長出了一口濁意。
院中的人擲了空樽。
轉過身來,勾著嘴角,笑對著顧楠問到。
「先生,讓操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那首漢樂卻是大氣磅礴。
「呵。」
半餉之後,顧楠輕笑一聲,舉酒飲下。
「曹將軍可是想好了?那可是天下萬萬人啊。」
曹操臉上的笑容漸漸收去,認真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竭盡身力,固所願爾。」
哪怕只是暫時,但是顧楠有那麼一刻似乎真的覺得,有人從後路走了上來。
而身後堂上的笑語也漸漸變得清晰。
······
「父親。」
一個少年人的聲音傳來,院中的曹操看去聲音傳來的方向。
大概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同曹操一般穿著一身武袍,腰間別著一把長劍。
面容端正,舉止之間帶著親和的風範。
見到曹操喝得面色通紅,嘆了口氣,他是很少見自己的父親醉成這般的。
「子脩啊。」曹操看到少年,眉目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慈色。
走到了少年的身邊,牽著少年來到顧楠的面前。
「來,子脩,這位是顧楠顧先生,先生才學氣度都叫人欽佩,以後你要多多請教。」
說著對著顧楠笑著說道。
「先生,這是我兒子脩,名昂,先生喚子脩便是,還請先生多加照顧。」
顧楠上下看了曹昂一眼,拱手行禮。
「小將軍。」
「先生。」曹昂也不失禮,恭敬地回道。
回完禮後,才湊到曹操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父親,母親讓您少喝一些,喝酒傷身。」
曹操笑著擺了擺手:「平日裡定是依著你母親,儘量少喝。」
但是又伸出了一個手指,醉眼稀鬆地說道。
「不過就這次,為父當醉上一次。」
說著搖搖晃晃地伸手搭在了曹昂的肩膀上,開始灌輸起了自己的人生經驗。
「子脩啊,你平時都是恪守身律,這很好。」
「不過你要記著,這杯中之物可是我等丈夫的浪漫······」
「那什麼來著,比如,那酒後亂性······」
曹操拉著面紅耳赤的曹昂在一旁低聲說著這葷話,該是真的醉了。
顧楠也不多留,笑著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