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翻上了馬背,最後一次安撫著身下的馬匹。
「放箭!」
一聲高喝,山坡上的令旗揮下,兩側山坡上的寂靜被一瞬間打破。
無數的破空之聲響起,弓弦崩響的聲音鳴徹,無數的箭簇如是急雨,毫無預兆的出現,繁密的箭影交錯在山坡之間。
不知道是誰發出的第一聲驚呼,山坡下的那隻大軍亂作一團。兵卒慌亂的逃竄,大軍中的旗幟四處翻動,使得這亂象看起來更加嚴重。
兵馬的跑動聲在山谷口處四起,一時間呼聲不斷,整個山谷之間都傳響著雜亂的聲音。
奇襲的效果出奇的好,在箭雨之下只是第一輪就已經將其陣腳打亂。
華雄的嘴角微翹起,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是他也沒有多想,在這將是他擊破的第二路諸侯。
其實如果他仔細看會發現,軍陣雖然亂,但是傷亡並沒有達到預計的效果,因為軍卒之間的間隔十分大。
在通常的萬人交戰中,兵卒的佇列密集,弓箭手甚至不需要瞄準隨手一箭都能射中。而這一次的,相比於通常的情況,許多的箭簇都射在了空地上。
「齊射三輪,步騎陣上前,準備沖陣!」
華雄提刀上馬,隨著令旗的揮動,軍陣快速的出現了變化。
弓箭手在原地再一次射出了幾輪箭雨之後,步騎兵行陣上前,從坡背衝上了山坡。
山坡下的軍隊看見了上坡上的華雄軍,似乎更加沒有戰役,有一部分人已經開始逃跑了。
華雄的目光掃過軍陣之間,最後落在了軍陣前段,一個帶著斗笠提著長槍的人身上。
那個人似乎正在極力阻止軍隊的潰散,但是已經無可挽回了。
那應該就是領將,華雄的眼睛微合。
在戰陣之中還穿著在這種打扮,還真是兒戲。
眼中露出了幾分厭惡,這些人到底是把戰事當做什麼了!
戰事,這是要人命的戰事。華雄的眼前似乎是閃過了什麼。
他茹毛飲血才活到了現在,這種地方。
豈是那般養尊處優的人兒戲的地方······
長刀橫舉,華雄的眼睛有些發紅。
他從最小的部將做起,到如今的西涼督軍。
戰事叫他見過最真實的東西,就是滴在臉上的血,和一地望不到頭的屍體。
見過那些的人,什麼人倫道德,什麼仁義德善,都是假的。
他所以不信任何一個行戰的將領會有一捨身之說,他甚至不信哪個將領可以說是有人性。
只有活下來才是真的。
他華雄,會是在沙場裡活下來的人,但他不知道能活多久,因為他明白戰事該是永遠也打不完。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掙扎求生。
上谷的地勢極易埋伏,因為高低差的關係,處於谷中的人根本看不到兩側之上的樣子。
山谷之上,一隊騎軍正站在後頭,前面的是數不清的人影匍匐在地上。
戰馬有一些不安定,從時不時拉扯著騎兵手中的韁繩,發出鼻哼聲。
谷口的地勢不算陡峭,但也算是高地,馬匹處於高地的時候總會這樣,即使是訓練過後的戰馬也很難克服。
不過好在谷口不比於谷中,只能算是兩處坡地,不至於叫戰馬太不安分。
騎兵摸著自己身下戰馬的馬鬃安撫著馬匹,從自己的腰包裡取出了一些隨身帶著的乾草放到了馬的嘴邊餵著。
嘴裡有了吃的東西,馬也就不會叫了。
華雄站在山坡上,身後的披風叫高處的風吹得鼓動,對自己身邊的驍騎問道。
「那軍大概還有多久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