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拴在木樁上的馬匹嘶鳴了一聲,扯了扯綁縛著脖子的韁繩,馬蹄在地上來回踏了幾下。
最後發現掙脫不開,也就不再做什麼,低下頭來吃著身前的微有枯黃的馬草。
曹操所領之軍從名義上講是陳留太守張邈所部,行軍之時也是同張邈之軍同行。因為陳留離酸棗的路途很近,所以抵達酸棗之時其他諸侯的隊伍都還未見到。
在此地駐紮了小半個月,各個地的軍隊才算是逐一而至。
等到聯軍齊聚的時候,已經是深冬的時節,軍營前處的汜水雖然還在流淌未有結冰,但是裡面的水已經涼的刺骨。
軍營之中的兵馬越聚越多,每日都能看到整裝巡營計程車兵提著刀劍走過。
看起來營中皆是一副嚴陣備戰的模樣,然而抵達的諸侯大部分都並沒有做任何事物,也無有什麼站前安排,抵達之後就是整日在營中相互飲酒笑談,好似這不是一場戰事,而是不過是一場宴會一般。
軍中每日的商議也都是相坐著高談闊論,卻都無有半點實際,多是閒言而已。
討伐董卓的聲號已經撥出月餘,但是到目前為止各路諸侯都沒有過一次交戰,光是相互聚集就用了這月餘的時間。駐紮在汜水之前,到如今也都還沒有一個人有要出兵的打算。
反觀之汜水之後十餘裡的虎牢關,根據驍騎所報其中每日都有兵力入駐,佈防也愈加嚴密。
軍營之中,一處營帳的邊上,顧楠正盤坐在那裡抱著無格作想。
身上無有半點聲息,枯坐著,就如同和她坐著的石頭融為了一體,也變成了一個石頭。
幾縷看不清的氣流在她的身上盤旋,偶爾使得她垂在身旁的衣帶稍有起伏,讓人覺得就像是被風吹的一般。
「先生於此枯坐,是在做什麼?」
身邊傳來的聲音讓顧楠睜開了眼睛,是曹操穿著一身衣甲走了過來,黑色的甲衣披在身上倒是真有幾分將軍的模樣。
走到了顧楠的面前,他掀起了自己的披風,輕出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將軍。」
顧楠笑著打了一個招呼,聽著曹操的問題,看向自己手中的無格,說道。
「正於練劍。」
「哈哈,先生這般練劍的方式倒是獨特。」
曹操並沒有把顧楠說的練劍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顧先生雖然是一個奇人,有莫測之能,但是從那身形上看就能看得出應該是不會武功的。
武人的身形也並不是都是健碩如牛,但是顧先生看起來是有些太過瘦弱了。
聽到顧楠依舊用將軍喚自己,語氣也有一聲生疏。
曹操的心裡暗自嘆了口氣,顧先生終歸還是與他有些疏離,想來是也還未有真的歸心於他。
猶豫了一下看著顧楠的臉色說道。
「先生喚操孟德便是,喚作將軍也太過生分了一些。」
顧楠愣了一下,接著點了一下頭:「孟德。」
「如此才是。」曹操的臉上一笑,心下一喜,顧先生沒有拒絕就是好事。
「說來,將軍為何不在軍中與諸侯議事?」
視線從曹操的身上收了回來,抱著手中的無格,顧楠有些隨意的問道。
「議事?」
曹操臉上的笑容裡露出了幾分自嘲的神色。
「有何事可議,營中之人若不是皆帶兵甲,我都不知道此行到底是來行戰的還是來作何的了。」
如今在軍營之中聚集的諸侯都不是易予之輩,他們都是等著別人站出來先行出兵,打過頭陣之後,自己可以少些折損,或是直接坐享其成。功勞可分,可根本沒有人想坐那個出力的人。
曹操的兩手撐在腿上,臉上的笑容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