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小年紀就誤入歧途,這往後還怎生得了。
思及此,便等著那孩子近了身再攔下他。當他越跑越近,這才發現,他竟滿身的傷痕,不由得讓我心裡一驚。
“快讓開,臭婆娘。”孩子似乎知道我想做什麼似的,聲音中滿是咒罵與恨意。
我不予理會,待他到了跟前,突然由樹下走去,伸出一隻腳,將他絆倒在地。他手裡的東西脫手而出。
“我的包。”那孩子想抓住,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包落入水中,他立馬跳起來,一雙黑乎乎的手迅速伸到我胸前,將我推向河中,“臭婆娘,關你什麼事?”說完便又跑開了。
“小姐。”素素驚恐的聲音響起,而我卻直直的向河面倒去,想拉住她伸過來的手,卻發現怎麼也夠不著。
雖說我識水性,但這掉下去後再去杜家,怕是又要惹麻煩了吧?
蕭聲悠揚(3)
突然,腰身纏上了一道溫暖,不及我細看,就只覺得自己被一團溫暖的包裹著騰空而起,柳條在我腳下輕擺,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個買蕭的男子。陽光下,他的臉熠熠生輝,明如日月的雙眸中滿是憂心:“姑娘沒事吧?”
他話音剛落,我便感覺到了雙腳著地時的踏實,。
“謝謝公子搭救我家小姐。”素素連忙上前將我拉出他的懷抱,那股溫暖與隨之而逝。
他但笑不語,只是整理著身上的衣裳,手中的蕭卻是一直未曾放下的。
“謝謝蕭公子救命之恩。”我連忙福身,掩去眼底的忽而閃現的驚喜與失落。
“咦,你怎知在下姓蕭?”蕭公子停下了動作,滿臉的不解。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蕭道:“好貨壓箱底,只為求知音。當時奴家也在店裡,有幸耳聞蕭公子絕紗的演奏,讓奴家跟隨公子的蕭聲如身臨世外。”
“哦,原來如此。”蕭公子微微頷首,明眸燦如星辰,舉起蕭道,“想不到姑娘也是懂音律之人,更能如此詳盡的領略到我蕭聲中的意境。”
我搖搖頭,心中無限感慨:“不及家姐一二,若是家姐尚在,怕也是不輸蕭公子的。”姐姐的蕭聲婉轉抑揚,亦有些女兒家的纏綿含蓄。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蕭公子連忙道謙,低頭抬手間,俊雅不凡。
我搖搖頭,展開笑顏:“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也好盡謝意。”
“在下姓蕭,單字一個塵。”
“蕭塵,蕭蕭塵揚,婉轉悠揚,青青蔓草,繞指綿長。”
我們就蕭侃侃而談,從來不曾發覺,原來我對音律,對蕭,以及其他的樂器竟也有如此之多的見解,偶爾吹奏一首,讓我指出優點及缺點,聽得蕭塵兩眼中滿是欽佩的神色。
明媚的初夏陽光下,我們似乎就是那許久不曾遇見的知音一般,相談甚歡。
“知音呀,姑娘簡直是蕭某的知音,那敢問姑娘如何稱呼?”蕭塵拉著我的手,一連聲的長嘆。
“蕭公子,哪有隨便問姑娘家芳名的?”素素癟癟嘴,有些不悅。
“哦,不好意思,是蕭某疏忽了。”他滿臉的內疚,連忙放下我的手。
“夫家為河北杜府,你可稱她為杜少夫人。”正聊著,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讓我心底立即升起了一股厭惡,臉上的笑意立即逝去。
他如此一說,明擺著示威,即說明了他身為官家之人,也說明了我是有夫之婦。
杜君儒信步走到蕭塵面前,有些戒備,又似有些得意的對著他笑,手也向我伸了過來,一把將我抱入懷中:“我娘子的閨名豈可隨便道於男子聽?”
我欲掙扎脫身,卻奈何不了他強而有力的胳膊,突然發覺,杜君儒並不似我看到的那般手無縛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