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五十里的大軍,在景城前集結,明日正午,我就要看到人,違者軍法論處。”
“是。”
“吳達。”
“在。”早等在門外的將軍,立刻進門,單膝跪地。
“你領騎兵隊,立刻趕去景城,別讓任何人離城。”
“是。”吳達起身,銜命而去。
“子鷹。”
“在。”另一個人,進門領命。
“調派弓箭隊過來,把城裡所有易燃的都帶上,火藥、菜油,什麼都行,愈多愈好。”
沉香聽著他調兵遣將,聽著他下令指揮,小臉上一片灰白。她看著他,心頭好冷、好痛,痛不欲生。
殺人的,是那名侍衛。
但是,兇手不是別人。
是他。
是關靖。
他才是那個下決定的人,才是那個作判斷的人。他們,都只是他的手腳,是他殺人的工具。
他,才是真兇。
身穿重灌、騎著戰馬的鐵騎,包圍在景城的外圍,數以萬計的騎兵隊,形成黑色的銅牆鐵壁,將景城包圍得水洩不通。
如此嚴密的防守,讓城內的人們,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以景城為中心,距離十里,鐵騎環繞為圓,而鐵騎之前,還有更多的弓箭手,隊伍排列整齊,全都面向景城的方向,每個人的背囊裡,都裝滿了弓箭,放不進背袋裡的弓箭,更是在身後堆積如山。
在弓箭手的面前,是由北國奴們,在堅硬的冰地上,一夜之間挖掘出的深溝,溝內灌了大量菜油。
那些菜油,原本是要用來,運送給飢餓的災民,現在卻有了截然不同的用途。
確定所有大小事務,都準備完全,將士們都蓄勢待發後,鄭子鷹才騎著戰馬,來到景城的城門前十二里,也是一夜築成的高臺下。
他利落的翻下馬背,摘下戰盔,大步走上臺階,直到高臺的平臺處,也就是這片雪原的制高點,在前一階停下腳步。
平臺上只佈置了一桌兩椅,椅上鋪著毛皮,桌上備著香茗。
“主公,都佈置妥當了。”子鷹恭敬行禮。
“好。”坐在椅上的關靖,慢條斯理的擱下茶碗,比任何時候都從容,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嘴角微揚。“時辰正好。”
經過一天一夜的籌備,這個時刻終於到了。
武將們都被分派出去,固守四面八方,文臣們則是站在高臺的階上,個個靜默無語,連呼吸聲也聽不到。
眾人不言不語,只剩臉色慘白的沉香,還在竭力苦勸。
“不需要屠城。”她說得嘴都幹了,還不敢停止。眼看大軍就要動手,她心驚膽戰,勸說得更努力。“《寒疾雜病論》上記載,十人裡會有七死,也就是說,還會有三成的人能活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低下頭來,望著小臉蒼白的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那本書寫得如此詳細?”他挑眉問。
長達一天一夜的時間,關靖別說是回答她,甚至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如今,他終於應了她,還問起醫書的事,顯得頗感興趣,幾近絕望的她,終於看到一絲希望。
“是的。”她用力點頭。“不只是救治的辦法,就連病症發生的前兆,書中都有詳細記載。”
“喔?”他嘆了一聲,真正惋惜。“可惜,那部書被我下令燒了。”
沉香激動不已,喜極而泣。
“沒關係,我還記得,每一個字都記得!”她淚眼矇矓,總算鬆了一口氣,無比的慶幸。
不枉費她的竭力苦勸,說得唇喉緊痛,連唾沫都沁了血絲,只要能夠勸阻他,改變他屠城的念頭,她再辛苦都值得。
關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