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亭裡霧氣氤氳,溫熱的水從她白嫩的面板上滑落,盪開一圈圈的水光。
沐浴露的香氣縈繞在周圍,彷彿跟陸紹越身上清冽的氣息混成了一團。
夏悠悠的膚色迅速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暈紅,分不清是被熱氣給燻的還是別的。
她沒花太長的時間在浴室裡,簡單地沖洗了下,就出了浴亭。
當蔥白纖長的手指停留在深藍色的浴袍上時,夏悠悠的臉頰驀地發燙起來,水珠還沾在濃長的睫毛上,為這張絕色的臉又添了幾許瀲灩。
穿陸紹越的衣服還是穿濕衣服還是不穿衣服,答案顯而易見。
遲疑了半晌,夏悠悠還是將衣服拽過來,穿在了身上。
等臉上的熱度稍退,她才推開浴室的門,迎面而來便是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一切不快的情緒暫時消失了,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犒勞自己的五臟廟。
一碗青菜肉絲麵,最上面還加了一個荷包蛋。
夏悠悠看見時還怔愣了片刻,竟然不是她以為的泡麵。
她在飯桌前坐下,雖然已經飢腸轆轆,可沒馬上拿起筷子,反而是帶著戒備之心地問道:「陸總這是在向我賠罪?」
「賠罪?」陸紹越抬眸納悶地看她。
夏悠悠伸出自己的手指,一一道來:「我昨晚好心送你回家,看你頭疼,還大發慈悲地給你按摩,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就自己煮了一包泡麵吃,讓我餓了一晚上,我一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生平第一次下廚,就因為你一句嚇,半鍋開水差點全倒在身上,要是我有一絲損傷,你付得起這責任嗎?」
夏悠悠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格,偏偏一堆事情湊在一起,讓她無比的鬱悶,而且因為是陸紹越,這股莫名的情緒發酵得尤其厲害。
陸紹越站在一旁,高深莫測的臉上辯不出真實的情緒,看似贊同地點了點頭。
夏悠悠心頭那點火氣才慢慢地有了減弱的趨勢。
安靜了片刻後,陸紹越淡淡地開口:「上回你生理期,疼痛難忍的時候,是我給你買藥,還買衛生巾,兼送你回家對吧?就跟這次你送我回家跟按摩扯平。」
夏悠悠:「……」
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地說出生理期跟衛生巾兩個詞的啊?她都顯臊。
而且兩件事還能這麼扯平?
陸紹越繼續說道:「至於我只煮泡麵給自己吃這件事,我事先是不是問過你要不要?是你自己很有骨氣地一口拒絕,如果是你大小姐不屑吃這種垃圾食品,原因並不在我吧?不過說起來,你昨晚還硬氣地說不吃這種垃圾食品,為什麼半夜起來煮?」
陸紹越英俊的臉龐充滿了不解。
這人絕對是故意取笑她。
夏悠悠面有慍色,又無法辯解自己前後不一致的行為。
陸紹越依然氣定神閒地說道:「任誰看見自己家的廚房出現一個鬼祟的人影,都會張嘴問上一句吧,我覺得我那句話音量不大,語氣也挺好,你被嚇到只能說原因各半,這點我承認疏忽了,你要我負責的話,我沒有二話,就看你想要我如何負責了。」
呵呵。說了這麼多,就承認了這點。
看著能言善辯的陸紹越,夏悠悠朝他比了個中指。
陸紹越不動聲色地又開口:「考慮好要我怎麼負責了嗎?」
「不!必!」
「但是上回你弄髒了我的坐墊跟衣服這件事,你其實理虧的。」
「理虧什麼?一萬塊不夠乾洗費?」她還覺得她出手大方了呢。
「我是不清楚夠不夠,不過為了顧及你的名聲,我都換了新的。」
「顧及我的名聲?你這越級碰瓷得也太low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