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深知為人處世,絕對是一門極大的學問,常言道:一句話讓人笑,一句話讓人跳。真的是非常有道理的。
而現如今,那天仙一樣的年輕少女所言,恰恰是觸犯了與人交談的大忌,輕易斷人生死,無異於與人結仇。
果然,杜必叔一聽眼前小姑娘說他要死了,臉色登時陰沉下來,最後變成了紫黑色,緊緊盯住年輕少女,冷冷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少女頭一撇,理直氣壯道:“我不想說的,是你讓我有話儘管直說。”
“你……”
杜必叔氣急敗壞,憤然道:“我杜某人正值壯年,身體健康,客棧生意興隆,嬌妻更是美麗,人生得意不過如此,怎麼會死?”
少女輕蔑一笑,淡淡道:“你說這些,跟死不死有何關係嗎?”
“當然有,我……”
杜必叔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整個人更是突然怔住,只因在他面前,忽地出現了一個黑袍身影,正是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那個黑袍中人。
“你要相信,這位小姑娘說的都是真的。”黑袍中人沉聲道。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彷彿來自九幽,讓人不寒而慄。
杜必叔額頭直往外冒冷汗,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這人,只叫他心生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更在這一剎那醒悟,暗想年輕少女所言,或許是真的。
場中,白眉老者霍然起身,神情凝重,目光緊盯著黑袍中人的一舉一動,同時有根一直靠在桌邊的枯木杖,此刻也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
黑袍中人緩緩轉頭,看了眼白眉老者,但也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對杜必叔說道:“別在這裡煩我了,去給我安排兩間上等客房。”
“是,小老兒這就去辦。”杜必叔脫口道。
剛剛還自稱杜某人的他,轉眼就以小老兒稱呼自己,變化之快,看得門口那六名商販瞠目結舌。
然只見杜必叔剛要轉身,忽又一怔,怯生生問道:“這位公子,敢問您要在本店住上多久?”
黑袍中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走回角落裡坐下後,方才淡淡道:“用不著你管。”
杜必叔聞言,面色陰晴不定,臉上肌肉也一抽一抽,但他豈敢再多過問,忙不迭點頭稱是,道:“抱歉!抱歉!是小老兒多嘴了,公子想在本店住多久,就在本店住多久,反正這裡的一切都是小老兒的,另外公子在店期間的所有開銷,小老兒保證全都給您免了。”
黑袍中人沉默不語,只伸手一揮,意思不言而喻。
杜必叔如蒙大赦,哪裡還敢多留片刻,急忙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只不過當他路過門口那六名商販身旁時,腳步一頓,沒好臉色道:“不住店就趕緊滾,別在這裡浪費老子的燈油錢。”
六名商販一起變色,他們見多了勢利的人,卻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杜必叔這樣的,儼然是欺軟怕硬,所以把氣撒到了他們的頭上。
然只見六人中最年輕的一名男子氣不過,作勢就要起身說理,但他身子剛站直一半,卻被身旁之人一把拽了回去。
而六人中看似年齡最長的那名男子則緩緩起身,態度恭敬道:“杜掌櫃,我們六人走南闖北,賺的都是辛苦錢,本來便沒多少,如今世道又不太平,囊中也就更顯羞澀,實在付不起貴店的房錢,因此……”
“別跟我扯淡。”杜必叔喝道:“沒錢就趕緊給老子滾,等會我回來,要是還看見你們在這裡,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轉身就走,完全不給六名商販以任何餘地。
看著杜必叔的身影消失在客棧大堂,六名商販滿臉愁苦,而再一看他們身旁堆積如小山一樣的貨物,以及外面依舊疾風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