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踉蹌著揮針架開高凡的風水神籤,可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卻驀地從小腹傳來,瞬息瀰漫全身,似乎血液也被這寒流無情凍結,停止了流動。
他這才發現,千葉小慈的峨眉刀已深深扎入自己的腹部,鋒利的刀尖從後腰上穿透出來,是那樣的冷,那樣的疼……
眼眸中的精光漸漸渙散,嚴冬奮力扭頭望向身後,爆發出一記低低的嘶吼。
霍去病的飲雪魔刀鏗然入鞘,懶洋洋地注視著他。
千葉小慈從嚴冬的體內拔出峨眉刀,一股血箭朝天噴灑而出,濺在了她的衣衫上,如點點盛綻在黑夜裡的紅梅。
嚴冬晃了晃身,居然沒有倒下,眼神裡含著刻骨銘心的怨毒與不甘道:“原來這是你們故意設下的圈套,我竟未識破……”
“你太想得到那個東西了。”霍去病冷冷道:“所以我不怕你不上當。”
嚴冬慘笑道:“沒錯,我死得不冤!但你們也別得意得太……”
一語未畢,嚴冬口中“哇”地噴出一大蓬血霧,身軀直挺挺地向後仰倒,斃命在院中。
千葉小慈怔怔凝視嚴冬的屍體,好像還不敢相信殺父仇人真的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刀下。莫名地芳心深處一陣快慰與解脫,兩行珠淚緩緩從細膩雪白的面頰上滑落而下,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悲傷。
忽感一暖,高凡輕輕握起她的纖手微笑道:“小慈,恭喜你得報殺父大仇!”
噹啷!
一對峨眉刀墜在嚴冬的屍首邊,千葉小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與傷痛,捂著臉輕聲啜泣起來。
“殺人啦,出人命啦!”萬籟俱寂的客棧裡也不知是誰躲在客房中第一個驚恐地叫出聲來,四周宛若一鍋煮沸的粥,立刻變得喧囂嘈雜。
大人的驚喊、小孩的啼哭、婦人的尖叫,混合成鼓盪的雜音,頓時敲響了夜空。
霍去病皺了皺眉,吩咐道:“小高,你送小慈進屋休息,這裡我來處理。”
高凡點點頭,挽起千葉小慈回到客房裡。奇鳳雨卻蹲下身,盯著嚴冬的屍首仔細察看半晌,伸出手從他的臉上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
“是他?”霍去病的聲音裡透露出微微的驚訝,又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頭兒,你認得這傢伙?”骷髏頭藏在霍去病的袖裡問道,能一擊斬殺嚴冬,他的亂神訣亦功不可沒。
“他叫董偃,是館陶公主豢養的面首。”霍去病說道。
“館陶公主?就是廢后阿嬌的親生母親,當今天子的姑姑?”奇鳳雨一驚,又惋惜道:“可惜沒能留下活口。否則只要他一開口,隱藏在田玢背後那個人的身份就將大白於天下。”
霍去病頷首道:“不錯,否則就算有這張面具在,別人也可以說成是栽贓嫁禍。”
這時亭長引著一干衙役和兩個店小二,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壯著膽指著霍去病叫道:“大膽狂徒,竟敢在此行兇殺人,難道不知還有天理王法了麼?”
霍去病不理他,拾起千葉小慈的峨眉刀在董偃的臉龐上連斬十數記,登時血肉模糊面目難辨,他收起那張面具和三劫神針道:“你是這小鎮的亭長?”
那亭長見霍去病在自己面前還敢揮刀戮屍,不由又怕又驚,牙齒打顫道:“不、不錯,你、你想怎樣?”
霍去病將刀遞給奇鳳雨,緩步走向亭長。亭長嚇得身子往後一縮,喊道:“你站住!”
霍去病從懷裡取出印信,託在手上道:“你不必害怕,認得這上面的字麼?”
亭長愣了愣,哆哆嗦嗦接過印信,藉著月光瞧了瞧,又哈了口氣在自己的手掌心裡按了一下,禁不住魂飛天外,雙膝一軟跪倒道:“侯爺!”
霍去病收了印信,道:“今晚我和幾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