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靜放聲痛哭,她沒想到公公婆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汪全清也沒想到親家家裡竟然有這樣的規矩,既然是規矩,他這個做外人的又怎麼能發表自己的意見呢。汪全清低著頭,沒說話。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思群又沒做過什麼壞事,幹嘛要把他扔到荒山去啊?思群會害怕的!”汪曉靜悲切地哭喊著,“思群,你快回來吧!我更害怕啊!我怕以後真的見不到你了!思群,快回來吧,快回來吧。”
章蘭玉看著林桂華,試探著說道:“思群雖說是這樣走的,也不是他願意的,是沒有辦法的事。再說,雖說孩子還沒有出生,但思群也算是有後的人了,如果就這樣埋到荒山野嶺去了,將來孩子長大了想要去看看他的父親都找不到地方。這樣做,會不會讓思群太傷心了。”
林桂華看了看汪曉靜的肚子,流著淚沒說話。
辛友奎聽章蘭玉說的也在理,他嘆口氣,說道,“並不是我狠心。思群就這樣走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比誰都難過。難過歸難過,如果我不出面做決定,後面的事情就沒法繼續下去了。孩子的伯父也來過了,希望儘快把思群的後事辦了。思群這一出事,對他的伯父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交通廳廳長的侄子拉私活在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車毀人亡,傳開了,好說不好聽。既然親家母提到孩子了,咱們就先不提後面的事情了,先把思群的骨灰寄存到殯儀館吧。算今天,思群已經走了三天了,按說道兒,人死不能停太久,否則會因為留戀家人而不願意離開,對家人不利。我看,就在‘頭七兒’前把後事辦了吧。”
“行,親家公,你們看著辦吧,我們聽你們的安排。”汪全清說道,“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們就說吧。”
“爸,思群都不在了,怎麼會對家人不利了?”痛哭中的汪曉靜心裡忽然一動,她馬上抬起頭看著辛友奎說道,“思群真的會回家嗎?會回來嗎?”
“唉!老人們都這麼說。”辛友奎深深地嘆口氣,說道,“家裡這老的老,小的小,他的弟弟妹妹這兩天都不敢睡覺,總覺得門後有人。等辦完思群的後事,再找大仙算算,把思群從家裡送走吧。”
汪曉靜似乎受到了啟發,她止住了哭聲,流著淚想著什麼事情。
雙方家長關於如何傳送辛思群的事情討論起來。他們誰都沒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汪曉靜不知何時走出了房間。
迎著寒冷的北風,黑夜中,邊走邊痛哭的汪曉靜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無助。只管只是穿著一件小棉襖就走出來了,但汪曉靜並沒有覺得寒冷,此時,深陷極度痛苦之中的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其它的了。
汪曉靜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涼,令人揪心。
一名上了年紀的女人緊走了幾步來到汪曉靜的身旁,關切地問道:“孩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哭的這樣傷心?”
“我愛人沒了!我愛人沒了!”汪曉靜並沒有停下腳步,邊哭邊說道。
“夠可憐的!孩子,為了你的孩子,節哀順變吧。你穿的這麼少,如果凍感冒了,你愛人地下有知也會難過的。”那女人說道,“聽阿姨的話,快回家吧。”
汪曉靜淚如雨下,邊搖頭邊哭泣著,腳步加快了很多,急匆匆地向前面走去。
那女人滿是同情的神情看著汪曉靜的背影,搖了搖頭,走自己的路了。
當章蘭玉發現汪曉靜沒在屋裡的時候,她起初以為女兒去了廁所,所以並沒有擔心。但等了一會兒後仍然沒有看到女兒回來,找遍了每個房間都沒有看到女兒的身影,章蘭玉夫婦這可慌了起來,連忙跑到屋外尋找女兒。房前房後,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哪裡還有女兒的影子。女兒不知去了哪裡,章蘭玉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兒:“曉靜會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