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有的驚訝,有的緊張,不覺都替這個紅衣女子捏了把汗。更有人在猜測馬車上究竟裝了什麼?
寒芳穿著大紅的喜服,濛濛的春雨打溼了她身上的衣服,頭上的大紅蓋頭也已經溼透,向後低垂著。她旁若無人、面無表情地走在通往刑場的街道上。
離荊軻行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
嬴政前腳剛走,寒芳後腳就帶著秦煜等人出了宮。她來到巴清的丹砂鋪,金蟬脫殼甩開秦煜眾人,從後門離去。
寒芳到了布莊,對老闆說:“我要上好的紅綢緞。”
老闆熱情地問:“姑娘做什麼用?”
“成親的喜服。”
聲音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老闆不覺打了一個哆嗦,勉強笑道:“姑娘,喜服不是紅色的,是深色的,我們這裡有成套的吉服,樣式各異供客人挑選,姑娘看看?”
“不!我就要紅綢布做喜服!越紅越好!紅得就像鮮血染成那樣!”寒芳面無表情堅決地說。
老闆滿臉驚異地看看她,把整匹布拿了出來。
寒芳略一裁剪,直接披在身上用紅絲帶往腰間一系,抱起剩餘的紅綢布,丟下一錠黃金,在老闆驚異的目光下出了門。
棺材鋪。
寒芳對老闆說:“我要一口現成的上好棺材,尺寸要最大的。”
“現成的沒有,向來都是定做的,最快也要一天時間才能趕出來……”
寒芳抬頭看看店內擺放的一口棺材,問:“這口棺材多少錢?”
“這是人家定做的,需要五錢黃金,這可是最好的木材……”老闆滿臉堆笑地解釋。
“我要了!”
“哎喲,那可不行,明天人家要來取貨……”老闆連連擺著手拒絕。
他話沒說完,寒芳掏出一錠金子:“我要這副。”
“這……我們要講誠信……”老闆還在猶豫。
寒芳又拿出一錠金子:“我就要這副棺材!”
棺材鋪老闆眉開眼笑,忙不迭地答應:“給您把棺材送到哪裡?”說著指揮人把棺材裝上馬車。
寒芳看著棺材被抬上馬車,遞過紅布:“幫我把棺材蓋住!”
老闆一愣,惶惑地指揮人用紅布把棺材蓋好。
寒芳看著紅得刺眼的布蓋上棺材,又摸出一錠黃金:“不用送了,馬車我也買了!”
棺材鋪老闆捧著三十兩黃金愣愣看著寒芳出了門,直到馬車消失在街尾才回過神來。
寒芳每走一步,腦海裡就回憶起一個鏡頭:那個穿著吉服滿臉幸福的男人;那個把她從火海中抱出來的男人;那個丟下一袋金子轉身離去的男人;那個午夜身中毒箭的男人;那個臨終前有著無怨無悔的笑臉的男人……
寒芳淚如泉湧,淚水、雨水交織在一起。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憑著感覺緩緩走向刑場。
嬴政看見寒芳渾身一震,不由坐直了身子,面帶怒容望著街道。旁邊的蒙武、李斯都心驚膽戰地望向大王,不知道大王會怎樣。
寒芳在眾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走到刑場中央,來到荊軻身邊。
劊子手喝問:“什麼人?”
寒芳微微一笑,朗聲答道:“他的新娘!”
“新娘?”幾名劊子手對視一眼,滿臉詫異。
“我是他的新娘,今天來和他成親。”寒芳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眼中卻噙著淚水。
嬴政坐在看臺上,臉色發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額頭青筋暴露,雙拳緊握,強忍著沒有發作。
蒙武和李斯偷偷對望一眼,目光都是陡地一跳,又各自把目光躲開,暗自捏了一把汗。
劊子手看看臺上監刑官李斯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