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山谷裡呆一整天,夏末的山谷青草依舊,花已不開。燥熱得緊了,他就直接躺進了溪水裡,清涼的水泡著他,不由苦笑,當時要沒逛到這兒由著阿蘿摔進水裡也就沒有後來的牽絆了。
他去了相府,李相陪著他去了棠園。天井裡那株海棠庇廕了院子。李相說棠園一切沒變,等他帶回阿蘿與七夫人,他想起阿蘿在畫舫上吃肉不吃菜,再看看棠園的冷靜素淨。李相落淚的樣子讓他幾乎想發飆。如果不是家中環境影響,阿蘿怎會做出這等大膽行事。就算是不想嫁他,也犯不著帶著母親丫頭一起出走!阿蘿六歲呤的詩,劉珏很心痛,是什麼能讓一個六歲的孩子作出這樣的詩句!
當時通告全國道是有人擄了她,自已似乎當了真。所有的怒火與難過通通發洩到了山賊身上。意外卻得到了南軍將士的敬重。收服南軍他絞盡腦汁,要把原來王家的勢力清除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得不更收斂、更小心,謀定而後動。如今,阿蘿到了臨南,劉珏心想從前的自已早就在她進城時攔了上去,現在麼,他想要的是如果再問一句阿蘿是否與他同生死共患難,她毫不遲疑報上另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劉珏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阿羅,正立在坡上的她被寬寬的袍子罩住了婀娜的身形,長髮未綰直垂到腰際。立在泉邊白雪之中,飄逸瀟灑、巧笑嫣然。三年來她真的變了不少,臉型長開了,沒了原來的嬰兒肥,下巴削尖,曬黑了些卻越發顯得健康有生氣。那雙眼睛沒變,似泉水清洌,晶瑩剔透。一顰一笑風情畢露。
他該生氣發怒的,該狠狠地教訓她的,可現在他的心神已被坡上那個人攝住,只想再多看她一會兒,看她是這般快活。一股柔情潛入眼底,纏纏綿綿,絲絲從靜立的身軀裡散發出來。樹林裡的烏衣騎們也感覺到了,不自禁鬆了口氣。
那清脆的笑聲傳來,似林間小鳥婉轉鳴叫,似山裡泉水撞擊碎冰細細碎碎。在清晨的山上輕輕乎乎飄散了。她就沒有一點負疚?沒有一點在意?消失了這幾年,倒是逍遙快活了。卻害得眾人找得人仰馬翻。怒氣自然而生。劉珏輕哼了一聲,坐立在馬上,肅殺之氣籠罩了林子。眼中的冰冷之意漸濃。身下坐騎有些不安,動了動蹄。他幾乎就想催馬上前,緊緊勒住韁繩的手因為用力爆出了青筋。
突然,城南方向飄出一股黑煙。劉珏眉頭一皺,陳國水軍出動了?他望了一眼也在看往城南煙塵的阿蘿,一言不發,轉過馬頭下山,烏衣騎悄然跟隨而去。
黑煙在空中凝結久久未散,又聽得一聲緊著一聲的鐘響。小玉驚叫:“出什麼事了?”隨著鐘響,山林間的民居里湧出了眾多的百姓。個個神色緊張。
阿蘿沉聲道:“回去再說。”
兩人回到酒家,張媽慌張地迎了上來:“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千萬不要出門了,兩國開戰了。”
阿蘿與七夫人小玉面面相覷。七夫人急道:“不是幾十年沒打過仗了嘛?怎麼這麼巧,說打就打啊?”
阿蘿見張媽也不知道,便道:“我去城中探探情況,小玉,你陪著娘和張媽,關了店門,不要亂走。”
七夫人不肯:“你帶上小玉吧,我們就在這裡哪兒都不去,你一個人叫娘怎麼放心!”
小玉也是一臉堅持。阿蘿無奈,急急換了袍子和小玉進城去了。
臨南城內店鋪卻沒有關門,街上聚集了著急探聽訊息的人。城門已經關閉。阿蘿拉住一個人問道:“外面怎麼了?”
“聽說陳國水軍打過來了!顧將軍已經集結船隊迎過去了!”
“在哪兒能看到江面情況?”
“西山山崖上吧。好多人都往那兒去了。”
阿蘿和小玉問了路就往西山山崖上奔去。
劉珏直接上了城門樓。臨南守備忙上前施禮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