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仍然秉筆直書,告訴皇帝他仍堅持認為議和並非不是一條完全不可行的道路。
——很妙,非常妙,袁崇煥明知皇帝的注意力不會集中在議和這個問題上,所以他就趁機輕輕帶過一筆,種下了一個種子。
不知道袁崇煥有沒有想到黃石彈劾他的罪名,如果皇帝真相信了袁崇煥的這番說辭,那黃石用無人臣禮來彈劾他就顯得更下作了,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黃石深吸了一口氣就起身向著天啟跪倒:“皇上愛護微臣之心,微臣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
一直走出紫禁城之後,黃石才苦笑了起來,心中充滿了失落感:“我是來自未來地人,我能看透歷史的迷霧,我能洞察先機,每一步我都沒有料錯。但我竟然還是一敗塗地,袁崇煥,你真是太強了。”
當黃石看到袁崇煥的奏章上寫的不是勸說自己和趙引弓結親,而是勸說自己不要退親時,黃石才發現自己的對手竟然已經處於了不敗之地。袁崇煥說他建議黃石不要急於退親,先等等看有沒有奇蹟發生,此外如果趙二姑娘為黃門殉節了,那黃石也應該給她一個墓碑。
這一番話說起來真是堂堂正正。但只要皇帝接受了這個說法,那袁崇煥勸阻黃石不要推親當然是出於公心,而自己隨後發火也毫無疑問是抰私報復。黃石和趙引弓秘密定親是他準備的殺手鐧,但此時這個殺手鐧也變得毫無用處了。
或許並非一點用處沒有,袁崇煥或許以為黃石一怒之下根本就不會和趙引弓定親,那更坐實了黃石挾私報復的罪名。儘管黃石現在補上了這門親事,可是這完全可以解釋為:黃石還有些許羞愧之心,聽了袁崇煥的話後天良發現,沒有立刻把親事推掉。
黃石又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地想了一遍,驚駭地發現自己就是先看著袁崇煥寫奏章。也打不贏這場筆墨官司,如果他想要反擊的話,那首先要打消皇帝先入為主的印象,但黃石根本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和袁崇煥到底說了些什麼。
“如果我真的去和皇帝分辨,非要說清自己和趙家本來沒有婚事。現在是袁崇煥硬扣在我頭上的,那恐怕倒正落入了他的圈套中。皇帝沒有閒心查證這種家務事的,而在皇帝看來,就是我在堅持破壞文武和睦的局面,加倍坐實了我挾私報復的罪名。”
現在有了空閒,黃石就做了一個試驗。他嘗試著用最簡短的話解釋清楚自己、趙家、還有袁崇煥三者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說不清,這裡面的牽扯實在是太多了。“等皇帝聽得不耐煩了,就會認定我是在強詞奪理,袁崇煥就成功地把他和我的爭論。轉化成了皇帝和我的爭論,而一旦和皇帝吵起來。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袁崇煥這種說法還是一個雙保險,就算黃石依仗天啟德信任吵鬧下去,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調查結果。如果趙引弓為此丟官了,他肯定不會說黃石的好話,如果趙引弓和黃石結親保住了官位,那……趙引弓的話又有什麼說服力呢?
剛才黃石一看完奏章就向天啟謝罪了,他知道皇帝把這份奏章留中主要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黃石也就真誠地向天啟表示了感謝,並按照袁崇煥的說法給自己潑了些髒水。最讓黃石感到哭笑不得地是:目前情況下袁崇煥的這套說法居然還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說辭。
黃石告訴天啟他當時確實有些不高興,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很丟臉的,但是……黃石此時也不忘了刺個回馬槍,他仍然堅持議和是萬萬不可行的,黃石承認自己當時地態度確實不好,但不承認自己有路線錯誤。
好了,適可而止。黃石反擊擊了一下,和袁崇煥的議和政策劃清了界限,然後就又加重描繪了一番當時袁崇煥的無禮,還有自己的不爽,最後黃石告訴天啟他決心不計較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