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尊貴的二貝勒阿敏如同一個普通的土老財一樣坐在溫暖的被窩裡喝著肉湯。這鬼老天實在是太冷了,昨夜他在房間裡加了一個炭火盆,炕也燒得燙燙的,結果今天早上發現自己還是著涼了。鳳凰城這裡的房子,漏風得厲害。阿敏開始想念起遼陽城裡的大屋了。不過他又自嘲地一笑,當年剛剛開始打江山的時候,房子還不如現今吶。自己也是舒服日乎過久了,有點捱不得苦了。上午如果沒有什麼緊迫的事情他就不打算起床了。阿敏覺得一年來南征北戰已經夠累了,偶爾偷一天懶也是天公地道。這麼冷的天,老天爺也是希望大家都歇歇的。
可惜天不從人願,一個鑲藍旗奴才一路小跑進了他的蒙古包:“主子,明軍又渡過鴨綠江了。鎮江發來的訊息說明軍里老老少少的,看起來比上次人還多。”
“文龍這麼就快就把糧食吃光了嗎?真是太不會過日子了。”阿敏吸溜了一下鼻子,在湯碗上舒舒服服地暖著手,臉上沒有一點兒焦急的樣子,更沒有一絲起床的意思:“隨文龍去鬧吧。鎮江郊外啥都沒有了,這天寒地凍的,餓死他。”
五年來鎮江堡飽經戰火,已經被後金軍修得堅固無比。現在城裡有鑲藍旗的八個牛錄,還有兩千多漢軍。守軍無論滿漢都清楚地知道城外的明軍餓得眼睛都綠了,所以他們也一定會同舟共濟,拼死守城。
“主子,明軍沒有攻打鎮江,而是直奔寬甸去了。”
“哦~~~”阿敏臉上閃過一層疑雲,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熱湯,抱著被子自言自語道:“難道陳繼盛那裡很富裕麼?”
“主子,主子。”又一個奴才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口裡嘶聲喊道:“險山堡丟了,丟了。逃出來的漢軍說,寬甸的毛有傑下山了。明軍里老老少少的,怕是有上萬人那麼多。”
“險山堡那麼瘦。至於的麼?”阿敏聽得直髮愣。險山堡裡只有少量監視部隊和極少地糧食,明軍人少固然打不下,但來多了也沒有賺頭。根據多年來的經驗,對毛文龍來說從沒有戰略要地或非戰略要地之說,只有能不能給他提供糧草地區別。所以阿敏很喜歡搞類似險山堡這種監視據點,長久以來效果一直也不錯,大大限制住了東江軍打草谷的範圍。
險山堡裡不過有幾十石的存糧。毛文龍幾萬人加上耿仲明的上萬人,這怎麼看也不夠分啊。阿敏捧著碗坐在那裡琢磨了半天,如果說孔有德攻打險山堡是為了毛文龍去寬甸的話,好像倒是能說得通。可是如果毛文龍不著急的話,完全可以從朝鮮朔州去寬甸。從鎮江附近過只有一種好處,那就是走平原道路會比朔州地山路快一些罷了。不過他們這麼急匆匆地接應毛文龍去寬甸幹啥呢?
就在阿敏苦思冥想的時候,第三個傳令兵急火火地闖了進來,他趴在地上嚎叫著:“不好了,主子。”
看樣子第三個傳令兵來的時候跑得很急,他喊完以後連著喘了兩口粗氣,才又繼續大喊起來:“新安堡來了緊急軍情,寬甸……寬甸的陳繼盛和毛永詩都下山了,明軍裡男女老少都有。人黑壓壓的數也數不清,怕是有好幾萬。領頭的看旗號是毛永詩,他帶了上千的騎兵,直奔酒馬吉堡去了。”
酒馬吉堡背後就是遼中平原,過了此地就是咸寧營(現在的本溪市附近),過了咸寧營就是瀋陽,而且中間一馬平川,再也沒有任何障礙。
目瞪口呆地阿敏手裡一僵,大半碗肉湯就全灑到被子上去了。雖然他還沒有想明白全部的形勢,但阿敏已經清楚地知道——毛文龍是不打算讓他舒舒服服地在暖和的房子裡過冬了。
……
十九日夜,覺華。
寧前道督糧通判大人趙引弓今天回府的時候顯得很有些不高興。匆匆進到後堂,盡力的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用正統的禮節拜見過母親後,他就帶著怒意到中庭去吃飯。飯菜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