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接電話也是心不在焉的,打完電話都忘記自己說了什麼。
其間,業務員進來拿報銷單據給她簽字,簽完後,她低頭一看,寫的竟是蘇莫二字。
中午鐘點工做好飯,公司的員工都在一起吃,總共也就四個人,飯後,業務員小劉提議打撲克牌,郝心晴連輸四盤,最後主動認輸不玩了。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立不安,心神不定,開啟電腦看著閃爍的螢幕,心情更加煩躁。想再次撥通蘇莫的電話,卻怕影響他的工作。
此時對於她來說,等待是一種煎熬。
快下班的時候,她接到蘇莫發來的資訊:這幾天工作較多,我就不回家了,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郝心晴並沒有預料中的輕鬆,也發去資訊:我去看你。
過了幾分鐘,資訊才來:不用,我這裡有事,你來不方便。
郝心晴失落地走在大街上,左右無事,索性回了自家。自從上次跟蹤父親之後,她就再沒回家了,只是打過幾個電話給母親,知道了家裡的情況。
回到家,父親坐在客廳翻看報紙,母親在廚房燒菜,郝心晴腳步放得很輕,生怕驚擾了這和諧的畫面。
吃飯的時候,氣氛很沉默,父母連簡單的交談都沒有,而以前李萍是最喜歡說話的。
郝心晴夾起排骨,笑說,“媽,你現在手藝進步了,排骨很入味,爸,你說呢?”
如果是以前,郝志強肯定順著女兒的話,接著稱讚幾句,而現在他只是吭著頭默不作聲。
郝心晴騰地心寒,人還未走茶就涼了。
當下,她也沒心情去調節氣氛,埋頭吃飯。飯後,按照慣例是郝志強洗碗,可今天他吃完後,就起身走人。
李萍坐在那,也不做聲,任他離開。
郝心晴飯也沒吃完,放下碗,追上了父親。
郝志強表情複雜地看著女兒,“陪爸爸走走。”
郝心晴心裡原本的怨氣在看到父親花白的頭髮時,就不見了,不過短短數月,父親的頭髮白了大半。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郝志強帶著她走出小區,一直走到青湖湖畔的柳樹下。
她記得上次就是在這,聽到父親獨自一人吹著口琴,背景寂寥,琴聲纏綿。
郝志強面對她,面有愧意,“心晴,爸爸沒辦法,爸爸一定要離婚。”
“為了那個女人?”郝心晴異常冷靜地問。
郝志強目光毫不迴避地點頭。
郝心晴知道自己此時應該為母親討個公道,可是話到嘴裡卻嚥下去了,父母之間平日不素不和睦,母親那次的吵鬧只是導火線,或許父親一直忍著,就等這次爆發。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坐下聊。”
郝志強坐在木椅上,直視湖面,面部表情甚是柔和,“我和小芬是初中高中的同學,感情深厚,後來參見工作後,我們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就在結婚前一個月小芬上夜班回家的路上遭人□,報警後,歹徒被抓。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被我家人知曉,母親死活反對,說是女孩子清白都沒有了,娶進門會壞了我家的名聲。”
“那你就同意了?”郝心晴忍不住插嘴。
“我當然不同意,還和母親吵了一架,後來母親就說,如果我結婚了,就不認我。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我只能屈服。”郝志強的眼裡滿是愧疚。
郝心晴滿心唏噓,心裡竟然暗自同情那個小芬,出了這樣的事,又被男人丟棄,要生存下來得多堅強。
“不過我一直沒有再交女朋友,直到小芬嫁給了個二婚男人遠走他鄉,我才經人介紹認識了你母親,後來就有了你。”郝志強看著女兒,“爸爸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為自己爭過什麼,現在老了,不想再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