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這種程度內,射箭正中靶心都十分容易,畢竟只是過節應個景,倒是誰也沒存了什麼爭勝之心。
濟州城的幾大勢力相安無事的訣竅,本來就是儘量遴免爭執,如此簡單而已。
做為主人,明若離第一個射箭。
他隨手拿起一把重弓,弓身黑沉沉一片,毫不顯眼。他笑道:“但願我日月堂未來的主人,能保衛日月堂所有的弟子,讓每一個人都有安寧的生活。”
他輕輕鬆鬆拉開弓,輕輕鬆鬆射出箭,毫無懸念地箭中靶心。四周一片客氣的叫好聲。
只有容若懶得開口,反而了撇了撇嘴,暗道:“你的財勢地位還不夠讓你的手下過安寧日子嗎?只怕是你自己的心不安寧。”
明若離射完,在場眾人,以身份而論,就只有柳清揚最高了,他上前取了一張硬弓,笑道:“願我兒一生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很難想到一個武林大豪的心願,簡單得如同一個普通的民間百姓。在場聽到的人,多少都有些驚訝。
柳清揚箭已離弦,不偏不倚,射在明若離射中的靶子旁邊並排的一個靶子,遠近都不差一分一毫。既不失色,也不搶佔光彩,可見終是用了心思的。
謝醒思笑笑上前,取了一把金雕銀嵌,寶玉珠光四射的弓,朗聲道:“願吾國昌盛,百姓安樂。”
這個願望因為過份堂皇,倒反而像沒有多少誠意,也不受人關注,不過即使如此,當謝醒恩射中靶子時,還是響起了一陣很給面子的掌聲。
何修遠在柳非煙耳邊道:“非煙,你先射。”
“這個時侯,你倒知道客氣禮讓了。”柳非煙冷笑道:“我自射我的,不用你來操心。”
何修遠碰了個釘子,一聲不吭地走過去取弓。
容若耳尖,隱約聽到一些,心中一陣奇怪。這兩人明明情投意合,怎麼如今像在鬧什麼不愉快似的?
這時何修遠已取了一把大得比一個人還要高,擦得整張弓上下都亮到眩人眼目的鋼弓。他背對箭靶,面向眾人,一手牢牢持弓,一手穩穩架箭,一足單立,一足反踢到弓弦上,藉著足力張開巨弓,大喝一聲:“願我不負母親撫育之德,振興祖業,不致有辱家門。”
巨箭射出之時,帶著巨大的風聲,一連洞穿了七塊箭靶,“奪”的一聲,直射到靠牆的一株大樹上,震下一地落葉。
柳非煙冷笑道:“好聲勢,好氣派,好本事,想來你這願望是一定不會成空的。”一邊說,一邊快步過去,挑了一張刻有繁複花紋,竟還有淡淡香氣的木弓。
才剛剛張開弓,不及許願,已聽得一聲高笑:“柳大小姐的願望,自是將我碎屍萬段了。”
柳非煙猛然回頭,手中弓箭指定了忽然出現的蕭遠。
可是其他人的注意力卻全都在蕭遠身邊的另外兩個人身上。
一個錦衣華服,面容俊雅,一個灰衣斗笠,難窺真容。
在他們身邊,站著一路領他們前來的肖鶯兒,此時正乘眾人一怔之間,同明若離交換了一個眼色。也虧得她聰明過人,又深得明若離信任,所以一見這位來歷不明,卻擁有震動濟州之力的周公子,立刻毫不猶豫,把他當做最尊貴的客人,引進這後方的箭場。連著正巧和他們碰在同一個時間趕到的蕭遠,也沾了光,跟著直入無阻。
縱然在場大多是濟州有頭有臉,有勢力有能耐的人物,見到這兩個神秘莫測的人出現,竟都有些暗暗心驚。
只有容若跳起來衝過去:“你,你們,我的天,你們怎麼會來,怎麼會在一塊兒?”
他既想逼問蕭遠為什麼跑來,又想問周茹為什麼沒走,既想拉住周茹,想法子逼問楚韻如的下落,又想擋在蕭遠面前,以免柳大小姐真的一箭射來,又鬧出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