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不已的指著驥遠道:“你這個逆子,你居然這樣說你阿瑪!你有看到這份禮物是什麼嗎?你有想到新月要怎樣割捨才能送出這份對她那麼重要的禮物嗎?你居然說我們沒心,如若不是我們真心的想請求你們的諒解,我又何苦會出現在這裡!”
努達海被驥遠的怒罵傷到了心底,他這樣低聲下氣的忍受著下人的白眼,忍受著兒女的白眼,放低身段來送他們禮物,請求他們原諒,竟然還被怒罵說沒有心!努達海只覺得自己從外到內的心涼。難道真的除了額娘,就沒有人能夠寬恕他曾經犯下的錯誤,還要將他現在想要認錯的心思踩在腳底嗎?
努達海的反駁,頓時刺激的驥遠也暴跳如雷了:“我一看到這個盒子,就知道這裡面裝得是什麼!你們分明是居心叵測……”
驥遠幾乎氣得想要上去和努達海打一架了,好在凌雁已連忙起身走了上前,拉住了他,打斷了他的話。
驥遠被凌雁擋著,忍不住急得對凌雁道:“額娘,你不要拉著我,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我要把他打出咱們家去!”
凌雁這時也知道了碩塞所說的柳暗花明的意思,事實上看到驥遠回來之後,她就放下了擔憂。出於對驥遠的信心,她溫柔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驥遠的胳膊,認真的瞧著他搖了搖頭,輕聲道:“驥遠,別動怒。你的憤怒額娘都瞭解,只是,現在你好好的想想,是生氣重要,還是有什麼人更重要。”
屋裡的幾個人都很是不解凌雁說出的話,只有驥遠,在凌雁的認真注視下,漸漸平息了怒火。沉思了片刻,驥遠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沉穩。瞪了努達海一眼,又瞧了瞧正在那邊坐著,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瞧,擔心的不得了的塞雅,驥遠衝凌雁深深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額娘說得對,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我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在乎。”
驥遠這樣一說,凌雁便更加的放心了,再讚賞的衝他笑笑,拍了拍他的肩,便走回了座位。
碩塞在一旁一直看著凌雁,見她回來,再度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兩人相視笑笑,便安靜的坐在了那裡。
努達海自凌雁走出來之後,視線便一直膠著在她身上。看著她仍然優雅美麗的身形,看著她依然溫婉端正的笑容,看著她只是輕聲幾句,便安撫了暴怒的兒子,令兒子心悅誠服,心底再次泛上無邊無際的愧悔。雁姬,是那樣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子,那樣一個溫良賢淑的妻子,那樣一個智慧聰敏的母親。當初,他怎麼就被矇蔽了雙眼,覺得她不再美好不再善良了呢?他究竟做了什麼,逼得這樣一個溫良隱忍的女子,不顧一切的要同他和離的呢?
努達海這樣悔悟著,看著凌雁走回碩塞那裡,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甜蜜,再度在心底泛起濃濃的酸意。
只是,這種嫉妒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他的思緒和視線便被驥遠拉了回來。
驥遠這時已走回了塞雅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認真而深情道:“塞雅,有件事情你一直知道,我也並沒有隱瞞過你。我們曾經認真的探討過,你也相信我,是不是?”
驥遠這麼沒頭沒腦的幾句話,要放在平時,塞雅是肯定聽不懂的,就好像珞琳,這時就沒有聽懂。然而今天,看著驥遠真摯的目光,聽著他的話,夫妻間的默契終於產生了作用,塞雅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驥遠所指的事情,並且深深的點點頭,笑著說:“嗯,沒錯,我相信你!”
驥遠聽到塞雅這句話,便也笑了:“那好,你只要相信,便不會被任何人影響到。所以,別在意我曾經愚昧而年少無知的過去,好嗎?
所有人都靜靜得看著他們二人,塞雅認真的點頭。
驥遠聽到了塞雅的保證,便含笑起身回望著有些莫名的努達海,不再氣憤,不再發怒,平平靜靜的道:“好了,你把禮物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