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暗處放冷槍暗殺的,這個訊息,從簇擁他的小弟四散開始,如同猛獸一般,很快在亂戰中的人群中傳播開來。
莫老刀那邊的人聽了,自然是戰意凜然,但馬眼這邊的人聽了,無異於是噩耗。
戰鬥呈一邊倒的局勢,莫老刀的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摧枯拉朽般將馬眼手底下的人打得四處逃竄。
“老大,快跑!”阿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把麵包車開來了,他親自駕車,如同驅馬在亂軍中踐踏的猛將,車頭撞到數個滿眼通紅的人後,車子穩穩停在週末身邊。
此時的週末正被五個莫老刀的人圍攻,而且他身上還扛著一個人事不省的胖子,因為阿偉的出現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一個不留神,手臂又被片刀劃出一條血痕。
週末硬抗了這一刀,不顧一切地匆匆後退,將背上的胖子丟到麵包車上後,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電棍,按下電源開關,他悍然揮舞著電棍橫掃向窮追不捨的幾個人。
揮舞電棍的週末就如同古戰場上橫刀立馬的無雙猛將,電棍橫掃之下,敵人盡數落馬。
隨即,週末一個翻身滾到麵包車上,大腿又被劈來的片刀擊中。
阿偉連車門都顧不上關,猛然將油門轟到極致,隨時都會散架的二手面包車煥發出無限的生機,一路浩浩蕩蕩衝出廢棄工廠。
一路上,週末的兩條腿都是懸掛在車門外的,他就這麼仰躺在車廂裡,幸好有那個人事不知的大胖子墊背,要不然,他的身體很可能會散架。
麵包車飛出廢棄工廠後,一路浩浩蕩蕩殺回康城,臨進市區的時候,渾身是傷的週末才算提起一口氣,他縮了縮腳,將疲憊不堪的身體拖到車裡,接過阿偉遞來的煙,大口大口地吞吐煙霧,彷彿香菸能止痛一般,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他原本蒼白的臉竟然還恢復了一點血色。
腦子機靈的阿偉帶週末來的醫院不是正規的公立醫院,而是地處偏僻的私人醫院。這家醫院規模不大,但裝置齊全,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受了傷,一般都來這裡。
最讓週末覺得不自在的是,院方安排他入住的病房,正巧就是當初馬眼住的那間。
馬眼被槍殺的一幕週末沒有看到,只是在麵包車走過的時候,他偶爾看到躺在地上的馬眼,依然如大八字的螃蟹,雙手雙腳張開。
那一刻,本來因為打群架而熱血洶湧的週末突然靜下來,他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以至於現在躺在馬眼睡過的病床上後,他滿腦子都是馬眼。除了馬眼,還有他親眼看到的一幕幕慘烈。
“不行,我絕不能一條路走到黑,這一條道終究不是正途,指不定我哪天就當了馬眼,一個不小心就嗝屁了。”在護士給週末輸液的時候,週末這樣想。
這夜,有兩個女人沒有睡著覺,一個是閆青菜,另一個是祁寶寶。
週末和阿偉等人浩浩蕩蕩走出女兒紅的時候,是閆青菜掀開的門簾,當時週末沒有說要去做什麼,閆青菜也沒有問,但閆青菜注意到阿偉手中拿著一根鐵棍,她知道週末要去做什麼。
可是,閆青菜很清楚,自己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她乾脆不問,在週末坐著麵包車揚長而去的時候,她在胸前虛畫一個十字架,同時告訴自己,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
自從週末晚上下班後去女兒紅做兼職開始,祁寶寶就習慣於大半夜的開著一樓的燈,她每天晚上都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守在收銀臺前,直到週末從女兒紅下班,拖著疲憊的身體敲玻璃門和她打招呼後,她才會上樓睡覺。
今晚也一樣,祁寶寶告訴自己,《喜羊羊與灰太狼》很好看,於是就在收銀臺前一直看啊看的,她看了幾次時間,第一次是凌晨兩點,第二次是凌晨三點四十,第三次是凌晨四點半。
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