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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史心一緊,「侍郎這是……」怎麼了?

柯順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罵一聲「蠢貨」。可常年在朝堂行走的習慣叫他如何也無法當人面道出這二字,只有那陰冷得快要結了霜的臉透露著他此時的怒意。

就差那麼一點!尚書令便要將答案說出來了……

許家要翻案。聖人為什麼要為許家翻案?十餘年的執念究竟是為誰而解開的?太子?福南音?或許當真知道了,很多事便尚有轉圜的餘地。

可都被眼前這個蠢人給毀了!

他看了秦御史半晌,在後者惶惶卻莫名的眼神中,終於還是恢復了些理智,儘管聲音中帶了些冷硬。

「何事?」

秦御史被眼前幾番變故攪得險些忘了來意,就著甬道中的冷風好不容易想起來,便將方才自己在金殿外想到的與柯順哲說了一遍。又問:

「若此事當真是臨淄王一手策劃,會不會聖人已經知道了,所以今日才以報喪為要挾,逼臨淄王現身澄清一切?」

柯順哲這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御史有些時候,腦筋竟有些好用。」

秦御史一愣,「您這話說得……」

「聖人在朝會上的話一經傳出去,臨淄王別無選擇,自然會現身。」柯順哲一番話說得不甚在意,與從前那副忠心殷勤模樣大相逕庭,這叫秦御史心中生出幾分古怪。可還未等他反應,便又聽他道:

「臨淄王料準了聖人即便瞧出端倪也會幫他兜著,處置了風口浪尖的福南音。此時回頭看看……秦御史,你說是不是十分有意思?」

有意思?

若是單聽這句話,秦御史定然覺得柯順哲瘋了,他們與臨淄王都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臨淄王若是有什麼岔子,他們便通通辭官得了。只是對上眼前人那雙陰沉沉的眸子,秦御史心中一個咯噔,便覺得這句話中似乎有什麼令人難以理解的深意。

「聖人他……這是為了保福南音?」

不,這太荒謬了。

一個外臣,一個親子,如何也不該是這個結果。一定不會是這個解釋。

似乎看透了秦御史的想法,柯順哲不依不饒地問:「若是福南音長得很像一個……令聖人念念不忘的人呢?」

長得像?

若不是此時氣氛太過詭異,秦御史此刻倒是十分想笑,笑這個荒唐的猜想。

「柯侍郎糊塗了?您若說福南音是聖人心心念念之人倒還能解釋得通。或者退一步,福南音是那位的骨血?罷了……這樣荒謬的猜測下官是不信的。」

柯順哲沒有說話,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秦御史見他似乎在自己那句話後微微顫了一下。

等了半晌,秦御史候不住了,自己找補道:「既然您都說臨淄王無事,下官這就放心了。至於福南音……只要臨淄王有心,日後總有機會除去的。」

待秦御史走了許久,久到已經出了幾道宮門了,柯順哲才漸漸從那番極為震驚掙扎的猜測中摸爬了出來。即便沒有將尚書令與左僕射的話聽到最後,他仍是林林總總拼湊出了那個殘缺的真相。

「沒有……」

「沒有機會了……」

福南音生得像極了那位故去的寧駙馬。

可即便再像又有什麼用?

除非,他便是寧胥的兒子——是那位讓聖人執唸了半生的心上人,是生前被安平侯玷汙受孕的「官婦」,是死後拉著許氏一族下地獄的索命孤魂……的兒子。

因為如此,臨淄王的自導自演成了觸怒龍顏的拙劣把戲。也只有他,才能讓聖人鬆口,重理許家的舊案。

可為什麼!

他不是寧胥的兒子嗎?讓許家為為寧駙馬陪葬,不好嗎?他難道不是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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