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子高興。
他乾脆應道:&ot;臣遵旨。&ot;
不遠處傳來了勒馬的嘶鳴聲,福南音從小在漠北練得一身好騎術,雖然現在身體還虛弱著,但他下馬的動作麻利,兩三步便朝著李裴這頂繡了蟒文的暖轎走來。
卻被王陸攔下了。
「國師止步,請隨在下往這邊來。」
福南音有些狐疑,就要問:「太子他……」
只是觸及王陸帶著幾分暗示的眼神,他雖不知內情,卻也不由明白了幾分。
王陸臉上的笑意比昨日那私事公辦的更多了幾分善意和真誠,福南音心中對此多有猜測,卻並不確定此事是否源自於李裴。
他被帶到另一駕馬車上,比李裴的小了不少,裡面的佈置擺設卻五臟俱全。暖爐,毯子,熱茶小几皆擺在了顯眼的位置上,一旁還有些暗格,提前備下了福南音或許能用得上的東西。
「今日怕是要夜路行軍,國師若是有什麼需要的……」
他四顧一番,低聲道:「不要透過旁人,直接叫人找在下便可。」
一路上大軍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卻一直沒有停,福南音便在馬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直到夜幕徹底降下,福南音忽然被一陣冷風吹醒。
有些古怪。
他心中警惕,兩眼緩緩睜開後沒有急著起身探看,待到徹底驅散睏意五感歸位後,他聽到了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下午王陸那番話中欲言又止,他便覺出了幾分貓膩。
中原軍中果然有問題。
馬車裡沒有點燈,此時又是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福南音一時不能確定對方的位置,只能凝息等待著他先弄出聲響,自己再找機會出奇制勝。
只是等著等著,另一個人卻忽然翻了個身,正撞到他的右肩上。
福南音:……
並不清晰地,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側人的口中傳來:
「怎麼不跑呢……」
福南音一愣。
車上的人……竟然是李裴?
只是想到此時李裴的頭正靠在自己的肩上躺著,福南音下意識地就有些無措,緩了許久才找到一副平靜些的語氣:「殿下為何會在臣的馬車上?」
李裴半晌也沒有回應。
繼而,福南音發覺李裴的呼吸聲再次均勻地響起。再回想方才他說那句話的聲音,的確帶著幾分未醒時的低啞。
原來那是句夢話。
為什麼不跑?下午在軍府中他的暗衛也曾問他。原本即便中原大軍當真攻破了王城也無妨,他早已備好了金蟬脫殼之計,並不會受到殃及;可如今成了被送去中原的人質,在長安的日子定然是危機四伏,或許此時離開才是最好的保身之道。
福南音頭轉向另一邊,將胸腔中的悶氣長長地舒了出去。
「其實我有些也想念長安了。」他輕輕地自語,怕驚擾了身旁的人。
與漠北終日死氣沉沉的茫白不同,福南音更喜歡長安落雪,靜謐又帶了幾分生機。
更重要的是,那裡有個人陪他度過了這十八年來最自在的日子——裴天人。
他當初被迫回到漠北的時候便在想,若這次能將朝中那些終日想要他性命的勢力拔起,再無後顧之憂了,這麼這世上他唯一想去的地方也只會是長安。
如今就要去了,他又怎麼會跑呢?
在福南音看不見的地方,李裴忽然睜開眼。
他不知道自己趁夜潛入福南音的馬車,是否只是執著地想要一個可有可無的答案。跑不跑又有何關係?左右已經離開過一次了,他也並非不習慣一個人,明明五年裡的頭三年都是這般無親無友無情無義地過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