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了方明的身邊,忍著讓人發瘋的疼解開他身上的繩子。
我越解越亂,最後只能握著繩尾坐在方明的身旁崩潰。
我已不能思考那麼多。
我被送進了醫院,一睜眼,周圍白晃晃的,到處都是藥水味,我看不見外面的狀況,簾子被拉了起來遮擋我的視線。
正當我恍惚間,有個護士進來了,她穿著護士服向我笑了笑,然後整了整我身旁那些亂七八糟的儀器。
她對我說:“你放心,您的孩子很健康,您的腿傷沒傷及重要神經。超音波已做出來,恭喜您,是女孩。”
我提著的心才鬆懈來。
方明呢?他在哪裡?然後我才想起,那個女人在我面前殺了他。
我的方明已經不在了…
警察來問過話,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不願再憶及那麼可怕的畫面。
我的孩子完好無損地在我肚皮裡呼吸,我覺得肚皮熱乎乎的,那是他撥出來的熱氣。
希望警察能找到那可怕的女人。
警察又來了,連同醫生護士好多人圍在我的床邊,像在跟我說話,又好像不是跟我說話。我甚至敏感地感覺到跟我呆在同一個病房裡的人都紛紛豎起耳朵聆聽,等待著…
那一刻我醒悟,那女人會不會也埋伏在這裡?我知道的,她還對我肚子裡的方明的孩子念念不忘。
所以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被他知道我在這裡。
我眼神空洞地望著那些人,他們的問題來來去去都是一樣的。都是關於那女人。可諷刺的是,我對她一無所知。
然後我瞥到她的身影,透過人群,我確確實實看到殺死方明的她。
我只能勉強從人群的縫隙裡看到她,只好不停調整姿勢以更完好地看她。她怎麼這麼大膽?
她不怕被抓嗎?
或者,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那女人今日沒再穿著花花綠綠的衣,反而穿著黑漆漆不祥的黑裙,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地亮麗。她笑著向我小小地揮了揮手,然後走進那多大的玻璃鏡子,吹氣。
“聽說是女兒?”
她的字很娟秀,然後一點一點地在空氣裡消散。
除了我一人,沒人發現她的楚弦,她的存在,她的威脅。
我幾乎是立刻就把身上插著的插管給拔掉追上去。我要問她,為什麼要殺掉我的方明?
方明愛她嗎?方明愛那懷孕的女人嗎?
我第一次思考,方明愛我嗎?
我嚇得驚醒…
是夢?方明竟穩穩地睡在我的身邊,他的手橫在我的肚子上。我隆起的肚子裡的小姑娘在踹我的肚子。
我是如此真實地感覺到她。
是夢嗎?是夢又怎樣,我再也不要醒來,因為現實是如此地殘酷。
我寧願活在這虛幻中,等方明愛我。
我的雙腳有點涼,只好坐在床沿活動了下筋骨,然後才慢慢把腳放到地面上。我微微轉頭,那陽光有點刺眼地照進我的眸,光暈在我瞳孔四周浮動。
我看了看方明,低下身吻了吻他,一切是那麼地美好。
可他沒有活著的溫度,他的唇是冷的,我看到那女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用手把自己撕開。血流一地。
我醒來,美娜正坐在我床邊削平果。
我看著她的刀,伸過手去搶了過來,美娜緊抓不放,“姐!你做什麼?別亂來!”
在搶奪刀子的時候鋒利的刀尖在我的手劃開一個口子,血珠一粒一粒地湧出來,然後我伏在床上,掩面大哭。
是喜極而泣。
這裡才是夢,因為在夢裡才沒感覺到疼痛。
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