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氣壓壓迫下,誰都不好高聲暢談,雖然竊竊私語之聲不斷,但是終究是比那些離得的遠的席位要安靜很多。李承乾自己也覺得壓抑,待晉陽公主終於說到無話可說回到了高陽公主身邊之後,他一口飲盡了杯中之酒,然後揚聲說道:“晉王,這就是你安排的宴會?怎麼連個歌舞都沒有?”
李治雖然被李承乾的聲音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站了起來,卻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一直無聲地站在李承乾斜後方的女官芳華。這個女官是皇后特意派過來幫李治安排今晚的宴會的,可以說,雖然是借了李治的名兒,但今天這場宴會他還真沒插上什麼手。
芳華也是皇后身邊的老人了,近十年來她也算是見慣了李承乾與李泰的爭鬥,至於如今這兩個兄弟對李治的整治,她雖看不過眼,卻壓根不敢開腔。這會兒誰都看得出來,太子是要發做晉王,所以她雖然明明看見李治朝她看了過來,卻眼神飄忽地別開了臉,壓根不敢出聲。
李治的臉色更白了,站在那裡低下了頭。
李承乾冷冷一笑,揮手將几案上的杯盤砸到了地上,待殿中安靜成了一片之後,才用駭人的目光一點點地看了過去,唇邊著些許嗜血的味道,說道:“諸位難道就不覺得這殿中缺少歌舞嗎?”
秋獵中的宴會,通常都是身份相等的人,互相聯絡感情的,雖然也經常會有歌舞表演,但是對這些年輕人來說,他們更喜歡賭酒賭歌舞,這遠比那些歌舞姬們的表演有趣的多。但是此刻太子這樣的表情與語氣,誰敢否定他的話?
雖然沒有敢否定太子的話,但是同樣也沒有人敢附和。誰知道李承乾這會兒發的是哪門子瘋?萬一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那才真是得不償失。在坐的雖然多有紈絝,但是卻沒有憨傻的,於是殿內仍舊安靜一片。
太子愈發地著惱,突然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雖然晉王今日的安排有失妥當,不過在坐的眾位千金,不是多以才藝著稱嗎?難道就沒有哪位準備出來為大家展示一下嗎?”
李承乾此言一出,房遺愛立刻下意識地將永寧擋在了身後,更是輕輕地乾咳了一聲,衝著身邊的兄弟位使了個眼色,於是一圈壯男不動聲色地將永寧擋得連根頭髮絲兒都沒露在外頭。
高陽公主與晉陽公主互望了一眼,然後姐妹兩個都不著痕跡地悄悄往房遺愛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永寧被擋得嚴嚴實實地,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要說這世上什麼時候都不會少了那些想攀高枝的人,雖然在坐的閨秀多是自矜身份,不肯應和李承乾的話,但還是有那麼三兩個耳不聰、目不明的女子羞答答地站了出來,或彈或唱,雖多讓人心中不恥,卻也不免也大家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好歹把這場子給圓了過去。
一段歌舞之後,李承乾突然看向李治,問道:“房家小娘子呢?”
原本一直低頭站在那裡的李治,聞言猛地抬起了頭,眼底的鋒芒一閃而逝,卻強忍著沒有說話。坐在對面的晉陽公主驚覺不妙,連忙笑著說道:“太子哥哥也真是的,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房家小娘子呀……房家的小娘子上個月就已經在乾元觀出家了,道號還是父皇親賜的呢,叫寧真”
“孤倒是把此事給忘記了,她今日可來了?怎麼沒見?”李承乾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
永寧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拍了拍全身都僵硬起來的房遺愛,然後站了起來,衝著李承乾的方向單手什掌,說道:“小道在此”
“啊,原來房,不,該叫寧真,寧真小娘子怎麼坐到那裡去了?且到前面來……”李承乾擺出一派和藹可愛的態勢,溫和地招呼著永寧。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永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