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莫名其妙;一回子哭;這回子又跑走了……”
“我要吃西瓜。”
“好。”
“不要粉囊的,我要吃脆脆的西瓜。”
“好。”
“要冰鎮過的,唔……我還可以做西瓜刨冰吃!”
“好。”
“這麼好講話?那……我要’吃’你,好不好?”
“好。”
她隱約想起他淡淡的嗓音;有些輕佻的聲線;調侃的表情;一字一頓的”好”;他還記得她要吃西瓜;記得要冰鎮;不要粉囊的;記得答應過她要陪她曬太陽;一起做光合作用;結果;忘記的人是她;是她這個死沒良心的;是她這個掉進回憶裡;搞不清楚狀況的;是她這個以為自己有道理的;是她這個還厚顏無恥地告訴他”秋天到了”的;是她這個沒事找事畫著圈的;是她這個計較所謂同情的……
他等了蠻久的吧,從夏天到初秋,後來,大概每天看著那些西瓜鄙視她,肯定在心裡把她罵了N遍,她該慶幸他好風度,沒在臨走前,把她揪出來,砸一個西瓜在她稀裡糊塗的腦袋上,順便丟給她一句:“以後別再讓我瞧見你,否則,見一次,砸一次。”他只是華麗地閃人了,沒同她知會一聲,大概是怕一見著她這個混蛋,他的好風度就會集體報銷吧……
她還怪他忘記約定;她還怪他小心眼;她還怪他不給她時間;本來;只要一句話;她就可以在初秋的微涼裡;啃到一個冰涼涼的西瓜;脆脆的發出沙沙聲;然後向他提議;讓他把西瓜皮帶回去;在他房門口;擺上一溜;免得老讓她擔心,他會不會半夜被人偷香了去;讓那些覬覦她佳人美色的集體摔個粉碎性骨折;外加對西瓜皮留下永久的心理陰影;她幾乎可以想象到;他在聽後;肯定翻一個白眼;回她這個一直對他有企圖的人一句:”我怕把你給摔了。”
本來該是這樣的……
現在;雪下了;西瓜沒了;人走了……原來”活該”兩個字;是這樣寫的……
………
當十四阿哥胤禎從轎子裡走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那個總是縮在一邊往他府裡探頭探腦的傢伙;此時正大刺刺地坐在他府邸正門的臺階上;手裡正拿著跟枯枝;在雪地裡寫著什麼;他勾起唇角;湊近一瞧;竟是”活該”兩字……
他微愣了一下;卻立刻皺起了眉頭;將視線別了開來;只是將自己的朝靴送進她的視線裡;等著她抬眼瞧自己;卻見她只是挑起手裡的枯枝;戳了戳他的朝靴;沒抬眼;拍了拍身邊的臺階:”坐嗎?”
“……”他張唇想說什麼;卻覺得;今兒個;她有些不一樣;視線裡只有她的腦門心;看不到那張總是露出太多情緒的臉;他有些把握不住地想去探究她的表情;卻不想如她所願地坐下去;只是僵站在原地;抬起腳;將她寫在地上刺眼的兩個字;抹了去……
她看著他幾乎有些負氣地擦掉她寫在地上的字跡;大概知道;他應該不是嫌棄她的字太醜;不該擺在他家大門口;只是單純地不想面對這個字眼;同她一般……
他看著她終究抬起頭來望著他;眉頭卻越皺越深;那不是他要的表情;沒有幾日前的左躲右閃;少了幾日前的張慌失措;失了幾日前的舉棋不定;有的只是淡淡的一瞥;還輕揚著嘴角露著淺淺的笑意……死丫頭;笑什麼?有何好笑;他有那麼好笑嗎?
他捏了捏拳頭;將靴子從她刻下的字跡上挪了開來;看著被他攪和得有些烏跡的雪;抽回了腳;再次肯定今天不是同她說話的好日子;繞過了坐在臺階上的她;徑自準備踏著方步走得頭也不回;順帶關上他家那扇大門;彷彿把一切都隔絕在他的勢力範圍以外;他便安全了……
她任由他繞過自己;卻在他正要走進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