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攤了攤手,“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你的情況太特殊,誰都沒有試過這個法子。”
重淵的聲音非常低落:“若我永遠無法記起來,你會很難過嗎?”
“不會啊。其實我覺得……這樣說不定還好一點呢。”我一把拽過後面的粉蒸肉說道,“看把孩子嚇的。要是真的消失了多可憐啊。你以前可沒現在這麼可愛,端著一張老頑固的臉簡直令學渣望而生畏。而且以前的那些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那些事情很糟糕嗎?”
“也不是糟糕。”我踮起腳把他額頭的呆毛壓下去,“怎麼說呢……只是不太想這樣一下子塞給你。就算是你自己的記憶,我也想讓你慢慢想起來。記憶決定不了什麼,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就儘量去做吧。”
他深深地看著我:“若是你發現我和你之前所想的不一樣呢?”
“那就,呃,努力去適應?”我摸了摸頭,“你剛開始喜歡上我的時候,愛上的還是你自己腦補出來的那個‘伊人’呢,明明根本就沒跟我說過幾句話呢,自己一個人又是佳人又是淑女地亂噁心一把。最後看清了我的本來面目還不是無奈地接受了?”
“……你騙人,我怎麼可能……”
“我哪有騙你!”我抗議道,“你不信?我這兒可還有罪證呢,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字,喔唷居然還有這種東西,真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看什麼時候都覺得肉麻……哎?你怎麼走了?別走啊還沒看完呢!”
從後面都能看到重淵通紅的脖子根,我捂著肚子悶聲笑了一會兒,才緊趕兩步準備追上去。我伸出手剛準備拍上他的肩膀,目光微微轉了一下,突然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樹下的一個不起眼的人影。
朔方城的天空永遠是一片藍紫色的夜,那人站在朦朦朧朧的夜色裡,穿著的又是一身黑色的連帽斗篷,一眼看上去幾乎看不出那裡有個人。只是我只是看了一眼那擋臉全黑的打扮,就如同被一瓢冰水兜頭潑了上來,全身都冷得打了個寒戰。
那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我噩夢裡的傢伙。他曾經在某個雨夜的破廟裡出現過,之後我們幾乎團滅,他曾經在墜落的流光城上空出現過,之後重淵的身份暴露,他還曾經半夜出現在我的窗戶外面,差點沒殺了我……
我真傻,真的,我單單知道重淵在朔方城裡,卻忘了當年那個叫隗澤的妖魔說過,會在朔方城等他。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幾乎是看到隗澤的剎那,我就兩腿一軟,也顧不得身後跟著的幾個,迅速找了個牆角貓了進去。
我後背緊緊貼著牆壁,前面重淵大概是發現我不見了,停下來回頭喊了我一聲,緊接著,我就聽到隗澤從那邊走過來和他打招呼的聲音。
兩人大概是認識的。但是關係大概沒多好,我緊閉著眼睛聽他們不鹹不淡地寒暄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聽到隗澤離開的腳步聲。
是向我這邊走來的,一步步清晰得像是踩在了我的心上。
路過我旁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那一剎那我緊張得差點叫出聲來。我緊貼著後面的牆,聽他停了一下又慢慢走遠,冷汗才慢慢落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重淵走過來看到我,驚訝地說道。
“沒什麼……剛才那人,你認識?”
“不熟。”重淵似乎並不願多說隗澤的事情,只是岔開了話題。
“三日後朔方城中有節慶,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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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一群鬼的世界裡有什麼節日好慶賀的。但是既然是重淵親自開口邀約,我自然是高高興興答應了下來。結果到了三天後才發現自己被坑得夠嗆。
說什麼節慶……結果就是為了慶賀幽都建城多少多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