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之下,我只能留在客棧裡,扯著智商稍微有點起色的鍋包肉一起玩你拍一我拍一的遊戲。
少年期的重淵可愛得簡直想讓人咬一口。不是小正太時候那副小哭包的樣子,漂亮的骨架已經有了抽條的意思,卻還遠沒有長成男神時期那華麗張揚的模樣。青澀稚嫩的面孔像是剛剛破繭而出的蝴蝶,羽翼顫抖著正要緩慢張開。
正在我盯著鍋包肉的臉下飯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客棧小二的聲音響起來:“洛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我納悶地開啟門,吊死鬼小二那張鐵青的臉就映入我的眼簾。“是前幾日那個漂亮公子嗎?”
“不是的。”
“那就奇怪了……我在朔方城沒有別的認識的人啊。”我喃喃著。
小二低著頭,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那位相公說,只需把這件東西交給小姐,小姐自然知道他是誰。”
我困惑地把他手中的東西接過來,渾身就如同被雷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那是一條灰色的衣帶。極為普通的樣式,只在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圖案,上面沾了一塊暗紅色的汙漬。
——那是太虛觀的標誌,以及,一塊看上去極其眼熟的血跡。
“他他……那人!”我一手緊握著衣帶,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著,結結巴巴問道,“他在哪?他還在外面的對不對?!”
小二像是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聲音也變得結巴起來:“在在在……他說在外面等……”
根本等不及聽完他說的話,我轉身就朝外面衝過去。
手裡緊緊握著那條灰色的衣帶。我的心臟狂跳著——這衣帶我自然是見過的,不僅是見過,我自己乃至重淵都有一條一模一樣的。能做出這種男女都用的灰撲撲制服的除了太虛觀校服不作第二想法。
……可是,這條沾血的衣帶,當時我明明把它和那人一起燒掉了,怎麼會……怎麼會?!
我風一樣地衝出了客棧門,目光慌亂地在來回遊魂裡掃視著。沒花多少功夫就從人群裡看到了那個人——他正背對著我站著,身上穿的衣服卻不是當日那一套。彷彿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他忽然轉過了頭,看到我的時候,那張清俊的面孔上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靦腆微笑。
“洛師姐!”他叫道。
——那是從西陵城回來後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裡的面容和聲音。
有時候是他幼年時小哭包的樣子,拖著我的衣角怯生生跟著我翻牆逃課;有時候是他長大後再次和我見面時候的樣子,長身玉立在花樹下的青年驚喜地喊著我的名字;更多的時候則是他穿著那身破破爛爛的染血弟子服躺在我懷裡,對著我露出虛弱的微笑的樣子,他說洛師姐,你要加油啊,太虛觀的未來交給你了。
如今他正是那樣微笑著看著我,微微歪著頭:“洛師姐,好久不見。”
我的嘴唇顫抖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許久才艱難地張開口:“……顏師弟?”
“是我。洛師姐,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好想你。”
……是啊,沒想到,還能看到你。
我傻傻站在那看著他,別後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可一時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顏懷遠靜靜看了我許久,終於是忍不住失笑道:“洛師姐很不願意看到我嗎?”
“怎……怎麼會!我只是太……太驚訝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在這裡,你怎麼沒去轉生?”
“還有些未了的事情。”顏懷遠含糊地說道,“不說這些了,洛師姐,你最近還好嗎?”
“我……”
本來是沒想說太多的。既然師弟都表現得那麼優雅淡定,我這個當師姐的自然也不能太蹦躂。可是不過是剛剛開了個頭,剛才那些憋在心裡的話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