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你看你看,看沒看見我的骨頭?”
呂清奇停下手,對他正色答道:“第一,我沒看見你的骨頭;第二,你的屁股還算不小,連屁股帶腿撕下一條,應該夠我吃上一頓了。”
九嶷立刻搖了頭:“不行啊,我已經便秘一月有餘,你要是把我連腿帶屁股撕開了,那——”他拖著長音一眨眼睛:“你就得直接搬家了!”
呂清奇嗤笑一聲:“嚇唬我嗎?”
九嶷繼續說道:“還有,我這人只在下大雨的時候才洗洗澡,你住在這石頭洞裡,可能是不知道,外邊已經旱了好幾個月了。”
呂清奇不笑了,垂下眼簾俯視著九嶷:“噁心我嗎?”
九嶷對著旁邊的皓月拼命撇嘴:“他就不一樣了,我昨天剛聞過他,可以保證,他從頭到尾全是香噴噴的!不信你過去咬他一口嚐嚐!”
呂清奇哼了一聲,繼續向下擦拭了九嶷的肚皮。可就在此時,一直不言不動的皓月忽然一躍而起,一掌拍向了呂清奇的胸膛。呂清奇一手拿著毛巾,彷彿出於本能一般,以著同樣的姿勢揮出右手,也將巴掌擊向了皓月。在皓月的掌心觸碰到呂清奇的胸膛之時,呂清奇的手掌也貼上了皓月的心窩。
然後,因為兩人的掌法太過相近,所以雙方一起怔了怔。隨即皓月低頭咬破手指,將指尖點向呂清奇的眉心開始畫血符,可他剛剛畫出第一筆,呂清奇把手指送到口中狠狠一咬,竟將帶血的手指也戳向了皓月的額頭。
於是這道符沒有畫完,雙方又是一愣。
這回呂清奇先開了口:“那個見了閻王的三鞭老道,是你什麼人?”
皓月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得清楚斬截:“三鞭道長,乃是先師!”
呂清奇睜大了眼睛:“你是三鞭老道的弟子?”
皓月正色答道:“沒錯!我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
呂清奇目光炯炯的盯著皓月,張開嘴撥出了一口長氣,隨即緩緩的收回了雙手。
對著皓月張開雙臂,他的臉上漸漸顯出了一點笑意:“小師弟,師兄抱抱!”
呂清奇的話一出,坐在水中的皓月傻了,躺在水中的九嶷也傻了。而呂清奇見皓月呆望著自己不動,便隔著九嶷探過身去,很親熱的擁抱了皓月,又抬手在皓月的後背上拍了拍。
然後扶著皓月的肩膀站起身,他踢開漂浮在水中的毛巾,跨過九嶷的長腿走向了岸邊,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大概是不曾聽三鞭老道提起過我。我當年曾是他的大弟子,我離開他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皓月掙扎著也站了起來。很警惕的盯著呂清奇,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影影綽綽的往事:“我的確是不認識你,但我記得師父曾經說過,我派門下曾經出了一位為非作歹的邪惡妖徒,因為殺生成性屢教不改,所以被他老人家逐出了門去。難不成,那人就是你?”
呂清奇走到岸邊,負手而立轉向了他:“那老不死的不過是個冥頑不靈的老古董,他說的話,也值得師弟你信?”說完這話他一撣身上白衣:“你看師兄這份氣派、這身風采,是他形容的那樣不堪嗎?實不相瞞,自從離了他的掌握,我這二百年來,名山大川遊了許多,榮華富貴也享了無數,種種快活,真是三天三夜也講述不盡。難道你讓我放著這樣的好日子不過,終日只和他風餐露宿的降妖除魔嗎?”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不過,雖然我在人間享了許多的福,但畢竟屬於異類,難覓知音。如今見了小師弟,感覺甚是親切。三鞭老道活著的時候不肯認我未徒,但我寬宏大量,是不會和他計較的,你作為他的關門弟子,我也依然認你是我的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