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潮溼的粉色小嘴得意洋洋的含著圓潤的指尖,使勁的吸吮帶著執著,還夾雜著似乎口中的瓊脂雨露不肯罷休。
淺墨無可奈何的抽動著手指,偏偏小傢伙執著的不肯鬆手,本來浸著涼意的指尖被染上了溼潤潮熱的水意,還可以感到細軟的小舌頭帶來的刺癢。“小乖,你當孃親的手指是冰激凌麼?”低低的嗓音充滿著不可錯辨的憐愛。
站在淺墨身側的衾兒有些納悶的蹙起眉角,自從生了小世子以後,這個女子常常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話語,偏偏又是那麼的翹定,似乎從她的嘴裡吐出是再自然不過的,那樣的東西彷彿真的存在,只是自己孤陋寡聞罷了。
“小乖知道嗎?冰激凌是一種像冰塊一般涼爽的食物,卻帶著棉花的柔軟,就像小乖的小臉。”那一隻手順勢爬上了小小的軟綿綿的肌膚,惡意的戳了戳,下手的力道卻輕的唯恐弄疼了小人兒的謹慎。
衾兒驀然睜大鳳目,仿如遇到了天外來客。今日的這個女人被附身般讓人驚恐,只因為那些純然的動作對於這個冷清的女人來說卻無異於蜀道之難,偏偏那些溫情的舉動看不出絲毫的虛假,渾然天經地義。
“夫人,東旭殿的太監在外候著。”衾兒還在驚疑不定的時候,殿外傳來婢女溫馴的嗓音。
手上的逗弄一頓,優美慈愛的笑痕依舊高高懸在面上,目光深深的注視著玻璃似的小人,漫不經心的回道:“讓他進來吧。”
來人正是宮中的總管太監張公公,白淨的臉上帶著諂笑,有些發福的身軀卻絲毫不影響他輕盈的步伐。“老奴給夫人問安了。”
淺墨隨意的瞟了眼恭恭敬敬跪下行禮的太監,和爬動的小人嬉戲的手不甚在意的揮了揮。“公公也算是這宮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如此大禮淺墨可是受不起。”
“夫人說的是哪的話,誰不知道您和小世子深得王爺寵愛。老奴區區一個下人怎可失了分寸?”張公公面色不變的含笑以對。
眸子微微漾起一層水波,是啊,若不是凌闃然的恩寵只怕她們母子的性命比御花園凋落的雜草還要卑賤。淺墨淡定的說道:“公公客氣了,請起吧。”不愧是人精,能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存,乃至從一個低賤的小奴爬到風光無限的總管太監,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人的手段了得。
張公公也不推辭,得體的拂了拂宮服,站起身笑的諂媚:“王爺差匝家來請夫人前去東旭殿。”
“那麼有勞公公先行回稟一聲,我隨後就到。”淺墨抿了抿嘴角螓首輕頷,示意衾兒打賞來人。
淺墨背朝水湖色長裙的女子,望著在榻上努力學習爬行的小傢伙,眼角的眸色越發的溫情。“小乖,你乖乖的呆在榻上,一會孃親帶你看煙花。”
小傢伙眨著大大的玻璃珠子,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晃動的玉白柔荑,樂得咯咯脆笑,嘴角還伴隨著一道銀色的絲絨。
“衾兒,讓宮人來照顧小乖。你隨我進內殿。”淺墨小心的擦拭著小人兒的嘴角的水跡,一邊吩咐著呆愣著的衾兒。
低低的嗓音打斷了衾兒的疑惑,煙花?衾兒暗自不解的跟隨著神情自若的女子緩緩朝內殿走去,身後夾雜著呀呀孩童不滿的掙扎聲。
淺墨慢慢的繞過錦繡鳳凰的屏風,吐氣如絲:“衾兒,把那件水紅色的冰絲紗裙拿出來。”
一句話如投下的炸彈讓女子一向沉穩的面容被不可思議溢滿,聲音微顫:“夫,夫人。您這是要——”
平凡無奇的臉色被升起的笑容映襯得染上了淺淺的緋色,棕色的眸子混含著無限的愛憐。轉身端坐在銅鏡前,蝶翼般的手指靈活的開始描繪著細長的眼眉,知道黑色黛一點點侵染了素淨的容顏才滿意的端詳著鏡中有些變化的容顏,細緻的鋪上一層珍珠粉,再刷上淺淺的胭脂,最後染上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