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也已經收口,問題不大。不過,折騰得太久,他感到很疲倦。
看到老父親深夜還在等著,他便硬撐著笑道:“爸,我沒事了,你去睡吧。那邊的事有嘯雲和小飛處理,應該沒問題的。”
白松安慰地點了點頭:“好,沒事就好。”
他到底年紀大了,自從昨天得知長子落入敵手,生死未卜,不禁擔心起來,不知不覺地拋卻了長期以來對這孩子的怨恨。想起去世多年的妻子,再看著年幼的長孫,他忽然懷念起那些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吃飯的日子來。
其實,細想起來,就算白嘯風提前坐了幫主之位,也是他們白家人子承父業,他早一點享享清福,抱抱孫子,再和小情人環遊世界,什麼心都不用操,這也沒什麼不好。
當許幽出了門,白嘯雲和小飛帶著幫眾傾巢出動,去營救白嘯風時,他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忽然感到了從所未有的空虛,就連美麗情人的青春紅顏也不能緩解。
兩個孫子一個比一個小,天真無邪地在一邊笑著玩遊戲,他看著卻不覺得歡喜,只覺得心裡很恐慌。如果兒子不在了,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就夠可悲的了,而孫子變成了孤兒,豈不更可憐?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許幽。他再討厭這個人,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可是,就因為自幼失去了父母,就不得不寄人籬下,任人宰割,被人帶到床上去壓在身下,也只能默默接受。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這種事情怎麼能發生在他的孫子身上?
想當年,他冒著生命危險闖江湖,打天下,把自己手創的幫派起名叫風雲幫,不就是打算給兒子的嗎?為什麼到後來,明明就是兒子繼承了自己的事業,自己卻又不甘心了呢?
在漫長的幾個小時裡,他便翻來覆去地在心裡檢討著,掂量著,思索著,最後決定,只要兒子能安全無恙地回來,他便從此放手,不再爭那個幫主之位了。他一向就是聰明人,最近外敵頻頻出手對付他們,兒子接連受創,如果他們再在這裡鷸蚌相爭,就會讓別人漁翁得利了。到那時,別說什麼幫主之位了,就連整個風雲幫說不定都被淪為他人囊中之物。
此時此刻,他看著臉色蒼白,滿臉疲憊的兒子步履艱難地走進來,心疼之情油然而生,關切地問:“身體怎麼樣?傷勢如何?還是叫盧醫生來給你治療一下吧。”
“傷勢沒問題,身體還撐得住。”白嘯風對他笑了笑。“爸,你去睡吧,別擔心了,我會叫醫生來的。”
“好。”白松點頭,隨即看向他旁邊的許幽,破天荒地對他笑得沒有了敵意。“小幽,做得好。”
許幽很意外,但隨即客氣地對他欠了欠身。他的臉色也不好,一直被身上瀰漫出的血腥氣刺激得反胃。
白嘯風很瞭解他的感受,立刻轉頭對他說:“你快點去洗澡,把衣服扔到外面,我會叫人燒掉。”
許幽點了點頭,也不吭聲,轉身上了樓。
白嘯風怕父親又對他誤會,便對他解釋道:“他為了救我,身上都是血,第一次這樣,有點受不了。”
白松便明白了,不由得很意外:“他肯親手傷人?”
白嘯風嘆了口氣:“為了我,他什麼都做了。”
“哦,也算難得。”白松有點欣慰。聽他的口氣,似乎是打算接受這個不知該怎麼稱呼的兒子的情人了。
白嘯風聽出來了,倒有點始料不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白松看兒子搖搖欲墜,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就不再多羅嗦,囑他一定要叫醫生來,便回房去休息了。
白嘯風扶著欄杆上了樓梯,慢慢走到自己的臥室。
現在,屋裡屋外仍然有許多幫中的兄弟守著,白嘯風很放心這裡的安全,他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