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葡萄牙人瞭解葡萄牙;你家鄉怎麼樣呀;談這些的時候就不想別的事了。當然,有人在路上死去除外。此人可能是突然患病,口吐白沫而死;或者更簡單,只是栽了一跤,倒下時拖住了前邊和後邊的夥伴,這兩個人突然發現與一個死人掛在一起,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也可能在曠野裡得了病,胳膊和腿僵硬,就躺在擔架上走,直到在前邊死後草草埋在路邊,在腦袋前面插上個木頭十字架;如果有運氣死在居民點,還能舉行一下最後的宗教儀式,這時候所有的流放犯們都坐在地上,等待事情處理完畢。這個軀體走了那麼多菜瓜路已經精疲力盡,這個軀體已經被繩子磨得皮開肉綻,這個軀體因為吃得比原來的可憐飯食還少而皮包骨頭。晚上睡在草棚裡,修道院門口,或者廢棄的拱門下邊;如果上帝願意,天氣晴朗,就睡在露天,這樣就把自由的空氣和受押解的人們結合在一起,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長篇大論地探討這些哲學問題。早晨,太陽昇出以前很久,陛下的勞工們便起來了;這樣也好,因為這正是最冷的時候;他們飢腸轆轆,凍得瑟瑟發抖,好在押送的巡警給他們鬆了綁,因為今天我們將進人馬芙拉,否則像巴西奴隸或者牲畜一樣掛著的這群衣衫襤褸的人會造成極壞的影響。遠遠望見修道院白色的牆壁的時候,他們沒有呼喊,耶路薩冷,耶路薩冷,耶路薩冷,由此可見把那塊巨石從佩洛·比涅羅運往馬芙拉時那個教士的話純屬謊言,他說這些人是新遠征十字軍計程車兵;這些連其聖戰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算什麼十字軍士兵呢。押送巡警下令停下,以便讓他們帶來的人在這個高處欣賞一個他們即將在其中生活的地方的全景,右邊是我們的大黑船來往的大海,它們是水上之主;前方,往南看,是美麗無比的辛特拉山,它是國民的驕傲,讓外國人眼饞,假若上帝再創造一次世界,這裡會成為美好的天堂;那邊,窪地深處,就是馬芙拉了,學者們說此地名稱自古如此,但遲早有一天人們會加以糾正,稱它為死亡,焚燒,鑄造和搶掠;這不是我說的,我只不過是個聽命於人的區區巡警,不敢如此造次,而是後來的一位本篤會修士說的,他以此為由沒有來參加這個龐然大物的落成典禮;但是,我們還是不要提前說後來的事吧,到工程完成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正因為如此你們才從遙遠的家鄉來到這裡;對於時間上的不一致請你們不要介意,從來沒有人教授我們說話,我們從父輩那裡學來了這些錯誤,況且我們正處於過渡時期;現在你們已經看到了等待你們的是什麼,繼續往前走吧,等把你們交出去之後我們再去押來更多的人。
不論從哪裡來,要到工地去的人必須橫穿馬芙拉鎮,在子爵府的陰影下經過,在“七個太陽”家門口經過,儘管有族譜和紀事,我們對兩者都已瞭解,托馬斯·達·席爾瓦·特萊斯,塞爾維依拉新鎮子爵;巴爾塔薩爾·馬特烏斯,飛機制造家;隨著時代車輪的轉動,我們會看到誰將贏得這場戰爭。沒有人開啟子爵府的窗戶觀看這群窮光蛋,子爵夫人想到他們散發出的氣味就夠了。“七個太陽”家的小窗戶倒是開啟了,布里蒙達走過來觀看,沒有什麼新奇的,有多少隊人已經在這裡走過了呀,但是,只要在家她總是來看看,也是一種迎接來到這裡的人的方式吧;晚上巴爾塔薩爾回來的時候她就說,今天有一百多人從這裡經過;請原諒沒有學會嚴格記數的人說得不準確,很多,很少,正如人們說年齡一樣,我30多歲了;巴爾塔薩爾說,我聽說一共來了500人;有那麼多,布里蒙達感到吃驚;其實他們兩人當中誰也不知道500究竟是多少,況且數目是在世間萬物中最不精確的;人們說500塊磚,也說500個人,磚和人之間的差別就是被認為在500和500之間不存在的差別,要是有人頭一次聽不懂這一點,那就不值得給他解釋第二次。
今天進了工地的人都集合起來,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明天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