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時了,暴徒被殺了八成,剩下的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一直站在路易身旁保持沉默的安娜,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這些屍體怎麼辦?”路易心情沉重地問。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是該表現的高興還是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只能夠用這種不知所謂的問題來遮掩內心中的不忍。
“全部燒了”安娜語氣如同她一直以來的那副冰冷麵孔一樣,像是十二月的冰霜,令人寒得差點打起哆嗦。
“燒了?一千具屍體?”
“再多的屍體,一把火燒了,也不過是一團灰。就如同這一團灰很容易被風吹散一樣,這件事也會很快被人遺忘,不會有人再想起來。但若是挖洞埋起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一千人的墓地,佔地必然廣闊,首先是經費,無論是買墳地的錢還是棺材的錢,都是一筆不菲的費用。而且,日後一旦有人要用此事攻擊你,也可以很容易以這一千多個墳墓為證據,來塑造你的‘殘忍’形象。”安娜面不改色,甚至連語氣也沒有變化,將這麼一件需要極大魄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夠說的事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冷酷而又直接地說了出來。
路易感嘆著安娜的果斷和“殘酷”的同時,不禁想起來她對付自己家族裡面那些人的事情。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當初就是透過在一夜之間誅殺了家族的敵人才得以平安成為新一任的棟雷米女公爵。然而,誅殺一事除了她的親口證詞外,並無其他證據,甚至在法蘭西謠言製造工廠——凡爾賽宮廷,都沒有類似的傳言。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正是因為證據全化為“灰燼”了,所以才會如此隱秘。
“在那之前,給他們找一個牧師。”路易嘆了一口氣,心情頗為壓抑,一直不能緩過來。
“放心吧只要交給我來辦,我會辦好的。”安娜微微一笑,目光中閃爍著的是與路易完全不同的冷漠光芒。
“安娜,你真的是天主教徒嗎?”路易好奇地問。他難以想象信仰天主教的人中會出現這麼一個堪稱“惡毒毒婦”的人,即使是歷史上所記載的那些著名暴君、妖后,也絕無這等作風。
“我當然是教徒。”安娜垂眉微笑著,樣子顯得十分嫵媚。然而,熟悉她的路易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她八成說的不是實話。
“你和你的那位祖先還真是有很大不同。”路易感慨著,當年那位以聆聽上帝聲音而來拯救法蘭西的偉大女性的後人,如今卻直接將上帝踩在了腳下,若非上帝毫無形體存在的話,恐怕就算這位唯一神,也難以逃脫被安娜脫衣**並化為灰燼的下場。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將那個人當做是祖先。她是我祖先的姐妹,嚴格意義上並非是我的祖先。況且……”安娜的神情由趣味的微笑轉為了嚴肅的莊重,繼續說,“你不應該認為我這個被上帝愚弄的女孩會對那位大人物再存什麼虔誠之心”
她一說完,便傲慢而無禮地轉身走了,頭也不回的。
“被上帝愚弄?”路易喃喃重複著她的話,心中不禁一陣絞痛,卻不敢面對並承諾心中的那個答案。
安娜走後,又過去了十多分鐘,廣場外的殺戮漸漸平息。只見到滿地皆是屍體,而那些屍體的身下,則外溢著血液。現在的城市幾乎都沒有下水道系統,因此,這些四溢的血液,除了直接乾枯的,便只能像水流一般,向低處流去。
雖然讓娜衛隊的一些長矛兵還在屍體群眾四處搜尋並補槍,但路易已經沒有興趣繼續看下去了。他正準備回國王的臥室,報告這一次的結果,可正在這時,迪昂突然從轉彎處跑了出來。
見到迪昂急急忙忙的樣子,路易下意識地暗叫一聲“不妙”。他之前派迪昂去尋找南錫伯爵,而今不見南錫伯爵的身影,只見到向來穩重之人焦急無比,可見南錫伯爵是永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