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暖良好的杜伊勒裡宮中,路易也仍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杜伊勒裡宮,這是在征戰薩丁尼亞後,路易第一次來到這裡,這段時間中,這裡是路易十五的住處。
路易十五自從戰場上回歸以後,身體便每況愈下。路易原以為是老年人受驚過度,驚嚇所致,結果,卻沒有想到路易十五早已因糜爛的生活而染上了梅毒。根據路易十五的御醫交待,這位前國王身上的梅毒由來已久,早已經到了病發之時,而這一次的戰場驚嚇,一下子便令其再也抵擋不住病魔的侵襲。
路易帶著迪昂、安娜和若干侍衛走在空蕩的走廊上,他們正要去看望前方國王臥室中的路易十五。
眾人沉默著,走廊之中只有不停的腳步聲。
“陛下。”路易的貼身御醫米倫也被派來了這裡,但他的到來只是進個義務,事實上,路易十五已經快不行了,路易是來見他最後一面的。
“陛下的狀況怎麼樣?”路易問道。
“很不好。”米倫搖了搖頭,作為醫生,他感到了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路易點了點頭,隨後便帶著迪昂和安娜走了進去。
在國王套房的第一間房間,路易見到了神情恍惚的杜巴麗夫人。
杜巴麗夫人自那場戰爭之後,便再也沒有當年的驕橫霸氣,轉以終日神情恍惚,恍如得了精神疾病一般。
路易十五在這段日子裡,曾經要求將杜巴麗夫人送走。因為根據天主教教義,路易十五若想要得到寬恕,那就必須將身旁的所有不潔之人清走。ji女出身的杜巴麗夫人,自然是不能留下。
路易並沒有答應祖父的這一簡單的要求。現在的路易十五處於被軟禁狀態,為了讓他的死亡不被野心家利用,路易不得不留下杜巴麗夫人這一個非監視者。雖然杜巴麗夫人不得人心,但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她對老國王的一切描述。
穿過諸多房間,路易等人來到了臥室門口。
“陛下。”前來迎接的是昔日路易的侍從官,現在的杜伊勒裡宮總管德?彭特先生。
德?彭特先生已經衰老,杜伊勒裡宮總管是他的最後一份工作,路易打算在祖父死後,就給予德?彭特先生一筆豐厚的退休金,令其回鄉養老。
路易和德?彭特先生互相點了點頭,而後他便開啟了門。
路易接著對身旁的兩人看了一眼,最後,安娜和他一起進去,迪昂則和侍衛們留在了外面。
路易和安娜走進了房間。
房間的光線很黑暗,但是,僅有的一點光源還是照射在了路易十五的臉上。
見到路易十五的臉,兩人皆是一驚。只見他滿臉都是赤紅色的膿包,本該完好的面板一塊一塊地腐爛,令人十分噁心。
路易還能夠控制住自己,安娜則忍不住輕喊了一聲“啊”。
“路易,是你來了嗎?”路易十五艱難地發出聲音。
“是的,是我。”路易強忍下心中的嘔吐感,回答了一句。
“還有……還有安娜嗎?”路易十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最後卻無奈地放棄了。
“是的,是我。”安娜點點頭回應說。
安娜是她的本名,但是,在成為棟雷米女公爵後,她有一個新的法律名字“讓娜”,只是這個名字一般不為親近之人所用。
“你們都來了,看來我是不行了。”路易十五自嘲地笑了笑。
路易和安娜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都很怪異。他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真到這一天,他們還是難以坦然面對。
“路易,我的孫子,我死之後,你就將真正地擁有這個國家了。”路易十五飽含眼淚地說。
“是的,王祖父。”路易惆悵地回了一句。從世俗法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