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終究還是淺了一些,只以為舍小博大,留有餘地就是高明,卻不曾想,有些事情連沾都沾不得,若非極其嚴重,我又豈會徇私洩密,故意提前告知清翡那些東西?”
方乾元心中暗歎,已然明白過來。
這件事情,實際上是文家利用了自己對清翡的關愛和看重,自己反倒好心辦壞事,害了他們。
自己通知清翡,讓文家提前預知變局,得了先機,又因確認清翡與自己關係不菲,心有倚仗,行事自然大膽起來。
若是自己不通知,他們懵懵懂懂,不知謀慮,今後得知,心中又無倚仗,反而要踟躕不前。
難怪前輩先賢有言,太上必忘情,若不忘情,便是這般因果糾纏的結果。
思緒迴轉,他再度開口,道:“好在如今得知還不算晚,既然文家打算透過郭躒行此險計,那就除掉他算了,正好給他們一個警告。”
“大統領打算幹掉郭躒?他現在已經被天道盟的高手盯上,我等當中又無地階高手,只怕還得請強援出手。”趙青說道。
“這個你沒有必要擔心,我知你們能力,不會強人所難。”方乾元沉吟一陣,道,“叫人傳我手諭,去府邸把遊神鏡取來。”
說完,當場召喚印鑑,開出一份手諭。
遊神鏡正是上次陰讋羅襲殺他所動用的法寶。
方乾元戰勝異獸混沌之後,殺破敵人,把遊神鏡,摧殺破滅四劍,還有佈陣符,縛龍索都收繳過來,除了摧殺破滅四劍捐獻給宗門,入了公中寶庫之外,其他的都被他收入囊中,平常就在府裡寶庫收藏著。
在王然和趙青驚訝的目光中,一直靠著隱仙帕潛藏在側的苗歡悄然浮現,接過手諭,又消失無蹤。
做完這事,方乾元又細問了一下文家情形,讓他們小心行事,不要走漏風聲,也不要驚擾了清翡。
……
三月初五,嶧城城郊,文家藥園中。
一個生得尖嘴猴腮,形貌氣質極其猥瑣的乾瘦中年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文士仙。
“文家三當家的,就這麼點兒東西,你也好意思說是誠意?”
文士仙面色微沉:“郭道友,我們已經盡力了。”
乾瘦中年冷笑一聲,道:“別人道我郭躒‘黑心肝’,這世上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我郭躒就是黑心肝了,你們心裡沒點數,不會早點準備好?今兒我話就放在這裡了,這點錢還是不夠,起碼得再來一百萬!”
“我也不跟你們廢話,再給我一百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徹底兩清了,要不然……哼哼,這筆買賣只怕是要黃了!”
他得意洋洋,端起旁邊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挑釁似的再次看向文士仙。
這乾瘦中年正是邪道散修,人稱“黑心肝”的郭躒。
此人早年曾是世俗之中混跡市井的小混混,機緣際遇之下得了仙緣,踏上御靈師的修煉之路,甚至晉升地階,成為芸芸眾生之上的佼佼者。
但他本性難移,又在修真界中重操舊業,做起了欺行霸市,敲詐勒索的勾當,偶爾還充當掮客,為邪道的一些名宿高手們辦事,扯扯虎皮,賺賺外快。
這次他正是奉了魔盟一位名宿的令諭,在東關一帶遊走,秘密兜售煉魔相關技藝,以傳播魔化兵人之道。
他知道這件事情風險大,但若辦得好,也有可能大發一筆,所以要儘可能的多從這些世家手裡敲出錢財,隨時準備跑路,躲避風頭,吃相就不免難看了一些。
不過正如他所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他郭躒行事,向來都是如此,難看就難看了。
文士仙何曾受過這般的羞辱,眼中怒色大盛,幾乎就要當場發作。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