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哲朗抓住理沙子的手臂,將她拖到走廊上。她叫道:“很痛耶,你幹嘛啦?!”
哲朗將理沙子壓在寢室的房門上,她狠狠地瞪著他。“放開我!”
“你一點也不瞭解日浦的心情。”哲朗開啟寢室門,讓理沙子面向寢室,將她推了進去。她整個人倒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你給我冷靜一下!”
哲朗關上寢室門,但是沒有回到美月身旁。他認為現在應該讓她獨處,於是開啟了隔壁工作室的門。
他坐在椅子上搓著臉,對於這意料之外的發展感到不知所措。他早該想到停止注射荷爾蒙的美月,會面臨這樣的一天。這個問題比穿女裝或外表的變化更加嚴重。
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環顧室內,停在一點。幾天前吊著底片的地方,現在吊著洗好的相紙——B5大小的黑白照片。
哲朗靠過去看。那是理沙子前幾天替美月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美月赤裸著上半身,托腮看著某處。她的嘴唇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低喃什麼。或許是陰影的關係,她的胸部看起來意外地隆起,整個身體曲線很煽情。
哲朗自覺到照片喚醒自己的性慾,放下照片。自我厭惡的情緒如小波浪般在心中翻滾。
耳邊傳來寢室門開啟的聲音,似乎是理沙子出到走廊上,她的腳步聲聽來有所顧忌。不久,她敲了敲門。
“請進。”哲朗低聲應道。理沙子開門走了進來。
“你打算怎麼做?”她問哲朗。
“我正在想。”
“我非常擔心那孩子。”
“嗯。”哲朗一面點頭,一面心想:如果知道被說成“那孩子”《美月一定很受傷。
“置之不理不太好,她可能會鑽牛角尖。”
“但是理沙子去也不好。”
“那你要做什麼嗎?你能做什麼?”
哲朗答不上來。現在的自己根本救不了美月,美月大概討厭被人當作女人對待吧。然而,目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正是身為女人的證據。
哲朗拿起桌上的電話,同時看了時鐘一眼,凌晨兩點多。
“這麼晚了你要打去哪?”理沙子問道。
哲朗沒有回答,翻開記事本,看著電話薄按下數字鍵,祈禱對方在家。
電話響了五聲,快要響起第六聲時,對方接起了話筒。
“喂。”對方的聲音聽來很睏倦。睏倦是當然的。
“喂,是我。我是西脅。”
接到哲朗的深夜電話,對方也猜到會是什麼事。他回答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很清醒。
“美月發生了什麼事嗎?”中尾功輔問道。
掛上電話後約過了三十分鐘,玄關的門鈴響起。
中尾在毛衣上套了一件下襬較長的風衣。比起之前來的時候,他的打扮粗獷了許多。大概是沒空打理儀容吧,他的劉海有些零亂,垂在額頭上。
“她在哪裡?”他一看見哲朗,首先問道。
“客廳。”
“在做什麼?”
“不知道,我想讓她暫時當我的攝影助理一個人比較好。”
“好。”中尾點頭,脫掉鞋子。他右腳的鞋帶沒綁上。
哲朗看著他開啟客廳門走進裡面,和理沙子回到寢室。哲朗想要賭一賭這對前情侶之間的感情。
不,情侶這個說法或許不恰當——哲朗想起了和美月在公園的對話。原來一直在單戀的人不止美月。
“中尾他怎麼這麼瘦呀?”理沙子坐在床上開口說道。
“是啊。”
“他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大概經歷了不少事吧,工作的事也好,家庭的事也好。”
“還有被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