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這也在哲朗的意料之中,中尾似乎和老家也斷絕了聯絡。但是既然他說他去旅行,應該遲早會回來吧。
“我這樣問好像是多管閒事,”哲朗明知不禮貌還是說道:“他離婚的原因是什麼呢?”
他已經做好了捱罵的心理準備,但是中尾的母親的聲音聽不出不悅,一副陷入沉思的語調說:“這個嘛……,他也沒有告訴我們。唉,畢竟夫妻之間有許多事情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感覺上她不像是佯裝不知。再進一步追問未免太不識趣,而且也沒意義。哲朗適當地結束談話,掛上了電話。
“關於他離婚的理由,你居然問得出口。”理沙子似乎聽見了對話,在他身後說道。
“情況緊急,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想中尾應該不會向父母一一報告自己的事。”
“唉,畢竟他都是三十歲的男人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他和父母之間有隔閡。”
“是嗎?我倒是沒聽說過這件事。”
“他母親,其實並不是親生母親。聽說他親生母親在他小學的時候和他父親離婚,離開了家。中尾雖然不討厭新媽媽,但是並不會打從心裡向她撒嬌或依賴她。”
“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那傢伙完全沒告訴過我們這件事。”
“我是聽美月說的。”
“噢,這樣我就明白了……”
中尾是一個忠厚老實、心胸寬大的男人,就算誰犯了錯,也絕對不會責備對方。哲朗原本想象,他應該是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但實際上卻正好相反。或許親生母親在小時候離開他,以及擔心必須及早習慣新媽媽,對他的人格形成造成了影響。
哲朗心想:即使如此,自己竟然在畢業十多年後才知道他的這種遭遇,他和自己的交情究竟算什呢麼?
時鐘的指標指著下午一點。他將手伸向掛在椅背上的大衣。
“你要去哪裡?工作?”
“我要再去中尾家一趟。不,那裡現在不是中尾家,而是高城家吧。”
“他太太不可能告訴你任何事的。”
“她不說也吃虧不了什麼。”
哲朗離開客廳,走向玄關。理沙子追上前去。
“喂,要不要放棄了?”
“放棄什麼?”哲朗穿上鞋子。
“放棄找中尾。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麼苦衷才決定這麼做的。我們胡亂插手會不會反而不好呢?”
“就算是那樣,沒聽他親口說出事情原委之前,我是不會罷休的。”
理沙子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在她開口之前,哲朗就出了家門。
幾十分鐘後,他站在一棟白色洋房前。他試著按響對講機,卻無人回應。看來中尾的妻子現在不住這裡。或許離婚之後,她們母女也搬了出去,她們大概是搬回了高城律子的孃家。母女三人住在這棟宅邸未免太大,而且還要在意鄰居的眼光。更重要的是,如果繼續住在這裡的話,孩子們腦中和父親一起生活的記憶勢將難以磨滅。
哲朗想起了高城律子異常拘謹的表情,和放在FIAT後座的橄欖球形抱枕。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不,她大概全部知情。她曉得丈夫在做什麼,還有接下來想做什麼。離婚一定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但是別無他法,不得已之下才同意的。哲朗推測,提出離婚的應該是中尾。
他離開朝車站走去。
他也想過要造訪高城律子,但是她不可能說出真相。如果是能夠輕易告訴他人的秘密,中尾大概就不會不惜離婚,以守住秘密了吧。
一部空計程車經過,哲朗立刻舉手攔車。不安與焦躁的情緒在他心裡膨脹。他一坐上車,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