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都會這麼晚回來嗎?”
“應該只有最近吧。你也知道,這一陣子很多公司都會聚餐吧?”
“話是沒錯……”
“所以只有最近啦。你可以先睡。”
“是嗎……”
她口頭上說“只有最近”,但之後回家的時間也沒有提早。過了一點還不睡覺,對我而言是一種煎熬。於是當我早上開始換衣服時,美晴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次數越來越多。如果我勉強叫她起床,她就會明顯表露出不悅的表情。
“我好累,今天早上就饒了我吧。早餐你自己去買麵包吃。”她甚至會這麼說,然後拉起被子矇住頭繼續睡。
我很想抱怨,但沒時間和她吵架。再怎麼說,我也不希望夫妻一大早就吵架,只好默默地離開寢室。
早上我出門時她還在睡,晚上我下班回到家她已經不在家了。再加上我的工作性質星期六、日也必須上班,因此很難能和美晴說上幾句話。更何況,我休假的時候她也大多躺在床上。
一個假日的中午我終於忍無可忍地發飆了。導火線是她起床後竟然也不換睡衣就直接來到客廳打算叫外送披薩。
“你差不多一點!你連假日都要讓我吃那種東西嗎?”我將手上的報紙摔在桌上。
美晴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然後偏頭不解地說:“你不喜歡吃披薩嗎?”
“重點不是那個。美晴,你最近都沒有準備吃的,對吧?你之前說,出門前會把晚餐準備好,但我回到家,你什麼也沒準備,不是嗎?一開始約定好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她手上拿著披薩的選單,茫然地站在原地,視線看著地板,好一陣子一動也不動。我瞧著這樣的妻子。
良久,美晴將選單放回電話櫃,對我低聲地說:“對不起。”
“就一句道歉嗎?”聽到我這麼一問,她搖搖頭。“我現在就去買東西。冰箱裡什麼也沒有。我會趕緊煮點吃的,你可以再忍耐一下嗎?”她語氣平淡地說。
“等是無所謂。”
“那麼,我這就去換衣服。”話一說完,美晴就要回寢室。
“你等一下。”我叫住她。“你要不要適可而止了?”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頭轉過來對著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辭掉工作算了。若是你完全無法兼顧家事,去工作根本沒有意義。”
於是美晴將頭轉回去對著門,垂頭喪氣地低著頭。“辭掉工作的話,我又要失去活著的意義了。我不想回到毫無樂趣可言的日子。”
“在居酒屋打工那麼有趣嗎?”
“待在家裡的話都遇不到任何人。”
“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
“我不都跟你道過歉了嗎?我都說了,以後我會好好做家事,不是嗎?”
“這是道歉就能了事的嗎?我說你啊……”
“你很囉嗦耶。”
“什麼?”
她轉過頭來對著我。看到她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我閉上了嘴巴。
她的樣子簡直像個惡鬼。以前從沒見過她那種表情,我頓時大吃一驚,啞口無言。然而,那種表情轉瞬即逝。她原本目露兇光的臉上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她低下頭,雙肩垂下。我聽見她用力地呼了一口氣。“對不起。”她低頭賠罪。“本來說好不會讓你感到困擾的。今後我會注意。”她說話的口吻突然平靜下來,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中還留著她剛才的表情,尚未從那個打擊中恢復過來。
“隨你高興!”我總算吐出這句話來,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一陣子,美晴依約做好家事,但卻沒有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