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張義光溜下了地。隨便用腳一勾,就把鞋穿上了,然後,雙手捂著肚子,嘻皮笑臉的說:“爹,我憋泡尿!”
他沒等張老爺子答話,就一伸手,端過張義忠眼前的酒杯同,吱地兒一聲幹了。然後,扭過身子。連跑帶顛地走了。他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張老爺子把眼珠子都給氣紅了,腦門兒上的汗珠子也更多了。
張玉鳳端了一盆酸菜湯進了屋,見老爺子發火,滿腦袋流汗,就從懷裡掏出帕子,“爹!”她輕輕地喚了地怕,把帕子遞了過去。
可是。張老爺子卻猛地一揚手,把那帕子打落在炕上,他憤憤地說:“不,不。我不是你爹。你尋找覓活的時候,你就不是我閨女了。”
張玉鳳一聽,臉色難看地極了。
“你為臉子,給誰看呢?”張老爺子心中的餘怒正在無處渲洩,見張玉鳳把臉沉下來,立刻衝她發起火來。“你說說看,我哪兒說的不對?你一心想嫁給那個走街竄巷的二溜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找老二一家幫你說話,也沒有用。過了年,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嫁人。那劉成,比二溜子強多了!”
張玉鳳見張老爺子提到二房,就拿眼睛斜張義勇。張義勇正低頭鬱悶呢,也沒瞧見她這一瞪眼。張玉鳳心裡惱火,就轉過臉去,對張老爺子說道:“爹,你以後說話別那麼難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都應下嫁給那羅鍋子,你還有啥不滿意的?!你不讓我叫你爹,你說這話對得起我死去的娘嗎?”
“你說我咋就不對起你娘?你嘴裡吃的,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個不是緊供著你用?你瞧瞧你大哥,他哪樣也比不上你們這幾個小崽子。他卻是咱們老張家最有功勞的人。”張老爺子斬釘截鐵地說,“咱們老張家世代耕種,老實做人,你瞧瞧你們三個玩意兒,鬧分家的,打媳婦娶小妾的,投河不嫁人的。都他媽的不是好東西。”
他那紅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張玉鳳的臉,彷彿生怕他像老三一樣悄悄溜走似的。這樣盯了好一會兒,突然又頗為動容地說:“鳳兒啊,你幹啥事不能鑽那牛角尖。啥人啥命都是老天爺定的。你拗不過命去!劉成就是身上有點疾,別的都好。那順子是個二溜子,配不上你。你就早點死了心,別在心裡盤算那點子營生。”
“我盤算啥了?”張玉鳳紅著眼睛頂嘴。
“你是我生的崽子,我還不知道你?!你一向掐尖逞強慣了,你心裡想的啥我能不知道?”張老爺梗著脖子嚷道,“我問你,下大雪的那天夜裡,你幹啥去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愣,看向張玉鳳都有幾分意味不明,張玉鳳張著嘴,直勾勾地瞧著張老爺子,“我……我……”
那天晚上她跑去給順子送袍子,可她是趁著老爺子喝多了,翻的院後牆走的啊。
“哼,說不出來了吧。”張老爺子冷哼了幾聲,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鳳兒,你死了心吧。回去和你兩個嫂子好好準備嫁妝,再有兩月你就出門子了。別再讓爹心裡不痛快了。”
既然張老爺子把話都挑的這麼明白了,張玉鳳還想一搏,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她看向張義勇,“二哥,你也這麼想的?”
張義勇抬起頭,看看張老爺子,又看了看張玉鳳,嘴像貼了封條似的,連張都不敢張一下。
張玉鳳急了,剛想說他幾句,就見張老爺子大手一揮:“你問你二哥幹啥?他這個熊蛋玩意兒問了有啥用?要問,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