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總是摸著她的頭說,你頭頂的旋和你媽的位置一樣,難怪這麼倔;他說,你的小指和你媽一樣,有些往外撇;他還很納悶地說,你媽有一對小酒窩,笑起來甜甜的,怎麼沒遺傳給你呢?
聶伯庭見顧爾清的神色有些黯然,怕她想起逝去的親人難過,連忙打岔道:“你不是自詡年輕時是個大美人麼?怎麼我現在感到一股濃濃的羨慕?”
安尚惠瞪聶伯庭一眼,並不理會他的話,看著顧爾清,語重心長地說:“你該多笑笑的,你的笑容那麼好看,不然多可惜。”
顧爾清咬咬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尚惠也沒在這個話題上深入,又往前走了一段,遇到了幾個熟人,就扔下兒子兒媳,和朋友到一邊聊天去了。
聶伯庭見安尚惠走遠,視線又回到顧爾清臉上,她的臉沉靜在斑駁的陰影中,帶著些許神秘。
“想起你父母了?”
顧爾清抬首,恰好看到他眼底的青色,他的神態中有些無法掩飾的疲憊。這兩個星期來,總會聽到他不由自主的嘆息聲,顧爾清想,他應該是有煩心事了。
“沒有。”
他似乎不太相信,仍舊定定地看著她。
“聶伯庭,你的童年快樂麼?”
他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你不是說我的人生順風順水麼?”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撇撇嘴:“除了我養的兩條小狗相繼死去這件事吧。”
她臉上的笑容不明顯,但卻是在笑沒錯。
“那你呢?”
“你願意聽?”
“當然。”
顧爾清把眸光落在腳邊的一撮小黃花,語速很慢,“與我相比,外公遭受的打擊要大很多。畢竟那時我才八歲,不太清楚死亡的定義。不是說人間的三痛之一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況且,我外公那麼疼我媽。”她自顧自地說著:“我還記得小時候外公還對我說,他能在我身上看到我媽的影子,但又覺得我和她不像。”
“哪裡不像了?”
“性格不像。他說我媽特別活潑好動,嘴巴又甜,很討人喜歡。而我卻比較內向,話也不多。”
“是像你爸麼?”
顧爾清搖搖頭,“他說我也不像,我爸雖然比較安靜,卻很幽默。”
“這…”
“他說我像爺爺,是個悶葫蘆。”
聶伯庭從來沒有聽說過顧家的事,小有積蓄的商人,全靠獨子顧逸一人在外打拼,有些詫異,只聽她輕柔的聲音繼續傳來:“爺爺是外地人,外公去世後我被接到了老家,那時候奶奶已經過世了,我和他基本上說不了什麼話。”
“為什麼?他不喜歡你?”
顧爾清難得打趣:“不是,他比我還悶。”
聶伯庭被她調皮的神色逗得笑出了聲來,情不自禁地說:“媽說的沒錯,你應該多笑笑的。”
一陣輕風拂過,細碎的花瓣翩翩而落,下起了一場粉色的綿綿雨。
聶伯庭見她伸出手心在半空,一片花瓣隨風搖曳,猶如一隻小巧的蝴蝶停在她稚嫩的掌心,她精緻的嘴角微微上翹,握緊了手中的花瓣,陽光下的笑臉生機勃勃。
這一次,他看到了她的笑容,真實的,美麗的,誘人的…
她嬌美的笑容立馬就照亮了這幾日他所有的陰霾,結束一段三年的感情確實讓他陰鬱煩亂,但他還是在擔憂和顧爾清的未來。他不確定,她是否已經清除了心底的那個烙印。他不確信,她會不會還有愛的能力。
“你還會想起他麼?”他沒能忍住,與其整日猜測,還不如直接發問。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反問:“你忘掉一個愛過的人會用多久?”
聶伯庭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年輕的時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