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三星‘洞’中,葛陽真人、松骨真人、長息真人、居延真人站在一面丈許見方的水鏡前,注視著黃庭山上空的風雲變幻。抱朴化身將昆吾金塔攝入掌中,動念間金塔完好如初,長息真人目眩神‘迷’,區區一尊化身便有如此神通,讓他們這些後輩弟子情何以堪。松骨真人暗暗鬆了口氣,師‘門’重寶,若壞在自己手裡,日後有何臉面去見歷代師祖。居延真人心中不無‘豔’羨,道‘門’三大道祖師,純陽子和玄元子俱出自無垢‘洞’,抱朴子出自昆吾‘洞’,唯獨神兵‘洞’籍籍無名,淪為廣濟‘洞’的附庸,他想不通歸藏、晏平二位真人當初因何不看好道‘門’,決意支援梅真人破‘門’而出。
葛陽真人卻是神‘色’大變,一顆心忽地提到嗓子眼,旁人不明其中的關竅,他怎會看走眼,最擔心的一幕終於成為現實,那魏十七面對三具真仙化身,凜然無懼,首當其衝直撲抱朴子而去——師妹眉心泥丸宮內那道真仙殘魂,十有**是落在他手裡!他恨不能提醒一句,但鞭長莫及,黃庭山上空的‘激’戰根本容不得他‘插’手,他只能躲在斜月三星‘洞’當個看客。
這一刻,葛陽真人感到深切的悲哀,他多麼希望時光倒流,局勢還沒有崩壞到不可收拾,多麼希望靜昀猶在身邊,為他分擔道‘門’存亡的重任!
抱朴化身探出食指朝魏十七點去,指尖尚未落下,昆吾金塔嗡嗡而鳴,若不堪重負,化作一道流光,飛出九霄雲外,竟棄他而去。他微一錯愕,動作慢了一線,眼前驀地一亮,一團金光從對手懷中躍出,六龍長‘吟’,震懾天地,正是六法十三器中殺‘性’最重的六龍回馭斬。
失了昆吾金塔,即便是星屑鑄軀,也不堪抵禦這等大殺器,抱朴化身心念微動,正待避其鋒芒,身軀忽然一沉,竟然被禁錮於空中,不得脫離。他雙眉微皺,急速抬起雙眸,星雲流轉,神光‘迷’離,只見魏十七週身魂眼齊明,五道‘精’魂盡皆現形,顱頂九頭虺,後頸黑龍,右臂腋下古修士,臍上三分九頭鳥,左‘腿’膝彎穿山甲,煉魂神兵修煉到此等境界,也是不易……一陣莫名的悸動席捲心頭,抱朴化身死死盯住那古修士的‘精’魂,饒是他道心堅固,百折不回,此刻也不禁生出一絲畏懼。
那是抱朴子的一縷殘魂,縱然受損,但神念化身,如何能匹敵真魂?他頓時心如明鏡,全然明白過來,昆吾金塔棄他而去,身軀禁錮無從脫身,他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輸給了自己!
魏十七催動九龍回輦功,殺意顯化為九龍虛影,爭先恐後撲入六龍回馭斬,金光暴漲,將抱朴化身吞沒。下一刻,星屑鑄就的身軀潰然而散,星力彌散,一點神念飛出,魏十七早有防備,張開“一芥‘洞’天”,將星屑星力連同神念一併吞下,收回六龍回馭斬,體內真元流轉,高高舉起右臂,捏了一個法訣。
腋下真仙殘魂亦步亦趨,如牽線木偶一般,捏了一個同樣的法訣,蒼穹之上,一顆偌大的金星驟然亮起,以雷霆萬鈞之勢呼嘯而下,昆吾金塔現出真容,九層八面,七十二道‘門’戶,一聲響,將純陽化身鎮於塔下。
不退反進,搶先出手,以真魂壓制神念,先滅抱朴化身,再催動昆吾金塔困住純陽化身,以免六龍回馭斬有失,最後直面玄元化身。以一敵三,魏十七於動念間定下方略,兵行險招,火中取栗,一舉奠定了勝勢,那電光石火的剎那,兇險與機會‘交’融,只要有稍許猶豫,稍許閃失,便會陷入苦戰。
戰局瞬息變化,三具真仙化身甫一現身,便為魏十七滅一困一,只剩下玄元化身,立於虛空中,一雙妙目審視著魏十七,彷彿懵然無知,又彷彿什麼都明白。
九龍回輦功催動真元流轉不息,殺意勃發,魏**喝一聲,再度祭起六龍回馭斬,一道金光劈面飛去,六龍飛旋,勢不可擋。玄元化身提起右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