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七十二勝境,僧多粥少,向來為諸宮諸殿大能所覬覦,魚龍洞劃為無主禁地,非持天帝天后令符,不得入內,因此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但在天帝威壓之下,無人敢多置喙。魚龍洞有何玄機,二魔將所求為何,元朧當真不知,眼下局勢波詭雲譎,九嬰蜃龍應龍之輩,雖是秉天地靈氣而生的大妖,尚不足為恃,他迫切需要一強援,以渡過眼前難關。
沉默片刻,元朧坦言道:“魚龍洞深不見底,欲知端倪,何不聯手擒下魔將,問個究竟?”
魏十七深知魔將的手段,元朧的提議雖然不無可行,但一來沒把握,二來信得過,不置可否。元朧之前與魔將交手,猝不及防吃了點虧,魔氣盤踞於體內,如附骨之疽,難以拔出,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坐視蛇龜毒蛟王罹難,低聲下氣結交對方。他見魏十七並不接話,心中有些焦躁,尋思片刻,正待再勸說一二,忽聽得一陣騷動鼓風而至,鱷神島轟然巨震,血光沖天,似乎有人正大開殺戒。
難不成是魔將悍然來襲?元朧騰地站起身,雙眉緊皺,又不願在魏十七跟前失了面子,伸手點了點九嬰,輕描淡寫道:“去看看,是誰在聒噪!”語氣中帶著三分焦躁,三分殺氣。
九嬰撂下酒杯匆匆而去,蜃龍和應龍面面相覷,似乎嗅到了異樣的氣息,神情有些不大自如。元朧傾倒酒壺,酒水沙沙落入杯中,漸次斟滿,忽然手微微一抖,濺出數滴,他臉色微變,扭頭向外望去,只聽一聲慘厲的嬰哭,九嬰如臨大敵,現出九頭巨蛇妖身,沖天飛起,口吐毒焰濁流,氣焰不可一世。
魏十七察覺到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心念數轉,起身道:“看來這酒是喝不下去了。”
元朧勉強笑道:“道友見笑了……”話音未落,一道銀光電射而出,貫穿九嬰一個頭顱,嬰哭聲嘎然而止,數息後,皮肉鼓脹,面目模糊不清,“砰”的一聲炸將開來,濺出無數銀芒,並無血肉橫飛的慘狀。
九嬰盤成一團,身軀劇烈顫抖,卻怎麼也不能將受損的頭顱復原,元朧臉上露出陰厲之色,將酒壺一擲,森然道:“原來是那星蛟欺上門來了,真是不知死活!”/p>他曾與星蛟二度爭鬥,雖落下風,卻全身而退,誰都奈何不了對方,雙方互知根底,彼此達成默契,不再作意氣之爭,不知因何再起風波。元朧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大敵殺上門來,無從置身事外,只得迎上前去。
魏十七不聲不響隨他同行,令元朧心中稍感寬慰。
毒焰濁流奈何不了星蛟,片刻工夫,又一道銀光射出,毀去九嬰第二個頭顱。元朧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矜持,怒吼一聲,腳下水霧瀰漫,凝化成雲,滾滾向前湧去。魏十七足踏風火金砂,遊刃有餘,事不關己,他存了看熱鬧的心思,並未十分靠近。遠遠望去,只見一個銀瞳男子與九嬰惡鬥,毒焰濁流噴湧而來,他伸手一拍一揮,便湮滅於無形,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元朧本待出手,但一見對方形貌,甚為陌生,不禁愣了一下,強行按捺下衝動,厲聲喝道:“尊駕何人,素無怨隙,為何欺上門來?”
九嬰只剩下七個腦袋,委頓不堪,苦苦支撐,見元朧親至,這才鬆了口氣,正待退到一旁,那銀瞳男子搶上數步,伸手揪住蛇尾,如蚍蜉撼樹一般往下一掄。二者身軀大小懸殊,偏生九嬰無力抵擋,狠狠砸落在鱷神島上,山脈崩摧,大地龜裂,數道河水泉湧而起,如火山爆發。
那銀瞳男子將目光投向元朧,打量數眼,“咦”了一聲,詫異道:“原來非是天魔餘孽!”
元朧腦筋轉得極快,當即醒悟過來,眼前這銀瞳男子乃是闖入魚龍洞那條遠古星蛟所化,與魔將爭鬥,落於下風,咽不下這口氣,四處尋覓敵蹤,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盤踞不去的天魔氣,這才殺上門來,並非故意挑釁。大丈夫能屈能伸,連魏十七屠戮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