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那張臉,他也吃了一驚。
不過被戰雲霄三言兩語解釋清了,柳別鴻也不便對人家的現任魔尊置評。
織愉一臉疑惑:“你怎麼這麼問?”
好似她不在意魔太祖奪舍一事,而是更在意他莫名其妙的提問。
柳別鴻意味深長:“因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織愉心中一跳,佯裝鎮定:“什麼秘密?”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宣之於口。”
柳別鴻與她在荷露亭中坐下,擺出一壺九釀春,兩杯盞,照例為他自己與織愉倒酒。
他臉上毫無知曉旁人秘密的得意,眼底反倒藏著萬千化不開的愁緒,似有煩憂。
他又在胡說八道詐她了。
織愉不以為意,“是趙覺庭和你說了你父叔的事,讓你傷心了嗎?你找出路回來後,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柳別鴻調笑,“是說了。趙覺庭與他們合謀偷龍角,最後卻想獨吞。我親生父親不同意,被殺死在仙界。養父為了活命,選擇退讓,幫趙覺庭隱瞞此事,從此與趙覺庭鮮少來往。”
“對了,趙覺庭還說,我們所用對付謝無鏡的神杵上的咒文,就是用謝無鏡的龍角磨下來的粉所畫。”
“給你的那瓶也不是什麼神胎粉,而是謝無鏡的龍角粉。”
柳別鴻飲盡一杯酒,再倒一杯,戲謔地問,“你按照天諭教你的方法,吃過龍角粉了嗎?”
若是吃了,不就等於吃了謝無鏡的一部分?
織愉惡寒:“沒吃。”
語氣卻沒那麼肯定。
她印象裡是沒吃過的。
但先前在魔界毒發清醒後,她奇怪魔太祖沒有動過她,是怎麼幫她解的毒?
後來檢查了儲物戒裡的神胎……不,龍角粉,發現龍角粉少了一些。
很難說是不是她意識模糊時,難以忍受地吃了一點。
織愉懊惱地抿了抿唇,手不自覺地放在腹上。
柳別鴻揶揄:“吃了也沒事,謝無鏡肯定不會怪你……不對,現在的謝無鏡,可說不準會不會恨……”
他話沒說完,織愉便端起杯盞一杯酒潑上去,“你自己不痛快,就喝你的酒,少拿我開涮。”
這酒按說柳別鴻是能躲過的。
今日他好似魂不守舍,竟被織愉潑了一頭一臉。
織愉驚訝地掏出條素帕丟給他擦拭。
柳別鴻收起帕子,用淨塵訣除了汙濁,無事發生般為織愉倒滿酒,“我也沒有不痛快,只是突然不懂,我們汲汲營營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織愉懂了:他傲然一生,現在卻屈居魔族,定是為此難過不平。
這有什麼可難過的。
以後他還要被謝無鏡做成人肉簾子呢,那不得更難過?
織愉:“是你不知道,不是我。我很清楚我在為了什麼。”
柳別鴻執杯的手一頓,繼續飲酒,“你之後有何打算?”
織愉:“明日便回堯光仙府。”
現在她僅剩的任務,就是找個地方,等謝無鏡來找她報仇。
她當然要在死前吃好睡好。
不去堯光仙府,還能去哪兒?
柳別鴻沉默須臾,神情略顯落寞,“明日何時走?我送你一程。”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像訣別送行。
織愉:“午時過後吧。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