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現在門口。他是人力資源部的主管。這位淺膚色的美國黑人,年輕,衣著整潔。彼得·阿隆佐-肯珀解釋說,他很少去資料塢,不過可以進入,以便能和在各自工作點的員工會面。他的確會因人事相關的問題時不時地上網進入innerCircle,但都只是檢視SSD員工的資料,從不看公眾的。
那麼他能訪問“密室”了,斯特林卻說他不能。
這名熱情的男子臉上浮著一抹微笑,用單調的聲音回答問題,頻頻改變話題。他說話的主旨是斯特林——薩克斯注意到,總是“安德魯”——是任何人都能尋求幫助的“最善良、最體貼的老闆”。沒有人會想背叛他或者SSD的“理想”,不管這些理想是什麼。他無法想象在公司的聖殿裡會隱匿著犯罪分子。
他的崇拜之情令人生厭。
她讓他停止抒發崇拜之情後,他解釋說整個星期天他都和妻子在一起(她談過話的唯一一個已婚員工)。在愛麗絲·桑德森被害的那天,他一直在布朗克斯區已經過世的母親家清理房間。他是獨自一人,不過他猜測他能找到見到他的人。阿隆佐-肯珀記不清在其他兇殺案發生時,他在哪裡。
他們結束審問後,保安護送薩克斯和普拉斯基回到斯特林的外間辦公室。執行長正在會見一位和他年齡相當的人。他身材結實,深金色的頭髮梳成背頭。他沒精打采地坐在其中一把硬邦邦的木椅上。他不是SSD的員工:他穿著保羅襯衣和運動衫。斯特林抬起頭看見了薩克斯。他結束了會談,站起身,然後送那人出去。
薩克斯看著來訪者拿的東西。是一沓紙,上方寫著“聯合倉庫”,顯然是他的公司名。
“馬丁,給卡朋特先生叫一輛車好嗎?”
“是,安德魯。”
“我們是一條心,對嗎,鮑勃?”
“是,安德魯。”卡朋特比斯特林高一大截。他悶悶不樂地握了握執行長的手,然後轉身走了。一名保安帶他走向大廳。
兩名警官陪著斯特林回到他的辦公室。
“你發現了什麼?”他問。
“沒有確證。一些人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有些沒有。我們會繼續追查這起案件,看看證據或證人是否能讓我們有所突破。我在想一件事。我能拿一份檔案的複製嗎?亞瑟·萊姆的。”
“誰?”
“他是名單上的一個人,我們認為被誤捕的人。”
“當然可以。”斯特林坐在桌前,用拇指輕觸了一下鍵盤旁邊的閱讀器,然後敲擊了幾秒鐘。他停下來,盯著螢幕。然後又敲擊了幾下鍵盤,一份檔案開始列印了。他把這份30頁左右的檔案遞給他——亞瑟·萊姆的“密室”。
呃,她注意到,這很容易辦到。然後薩克斯對著電腦點了一下頭,“你這麼做有沒有記錄?”
“記錄?哦,沒有。我們對內部下載檔案不做記錄。”他又仔細檢視了一遍他的筆記,“我會讓馬丁把客戶名單整理好。可能要花兩三個小時。”
他們走進外間辦公室時,肖恩·卡塞爾走進來。他面無笑容,“客戶名單是怎麼回事,安德魯?你準備把那個給他們?”
“對,肖恩。”
“為什麼是客戶?”
普拉斯基說:“我們在想某個為SSD客戶工作的人獲得了行兇時所用的資訊。”
這個年輕人嘲笑道:“就知道是你想的……可是為什麼?沒有一位客戶能直接訪問innerCircle。他們不能下載密室。”
普拉斯基解釋道:“他們可能購買了含有相關資訊的郵件傳送清單。”
“郵件傳送清單?你知道客戶要是彙編你所說的全部資訊,要在系統里弄多少次嗎?得佔用全部時間。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