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韓文殊懶懶地坐在榻上,捂著肚子,道:“我今天想出去。”
“外面下雪了。”嬴珩望著窗外。
“今天是臘八,餘嬸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回府吃粥。”韓文殊並不接嬴珩的話,仍是繼續她剛剛的話題。
這時,陳順端著藥碗從旁走出,立於他二人面前。
嬴珩伸出手接過玉碗,示意陳順退下,他用湯匙攪了攪裡面墨黑色的藥汁,一臉隱晦笑意,“今天臘八,你就不想著與我吃粥?”
“每天早上都與你吃粥啊。”韓文殊本還一臉坦然,奈何突然鼻尖充盈著一股刺鼻的藥氣,還包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韓文殊不由得皺眉問:“這是什麼藥?”
“這碗裡可都是靈芝仙草,快趁熱喝了。”嬴珩又將那碗往她眼前推了半分,唇角微斜,勾勒著一抹詭笑。
韓文殊被他看得發毛,她絲毫沒有想要接過那碗藥的意思,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瞪大雙眼,有些結巴道:“這藥味道也太難聞了,我怕我會吐,萬一沒忍住吐出來,會把你身上弄髒的,你、你先出去等我。”
“沒關係,衣服髒了可以再換,若是想吐儘管吐,我特意讓人準備了兩份藥,除非你想同一碗喝兩遍。”嬴珩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地道。
韓文殊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接過,如同上刑一般,她剛輕抿一口,五官便痛苦地擰成一團,被嗆得邊咳邊叫道:“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苦?”
“良藥苦口。”嬴珩從容解釋,見她一直遲疑,他便淡淡笑問:“要我餵你麼?”
韓文殊一閃身,一臉怨氣,心中想著若讓他喂,指不定有多慘烈呢。她頹敗地看了一眼他,見他始終笑意綿綿,她狠了狠心,一閉眼,一仰頭,便將那碗藥汁喝盡。
韓文殊覺得自己快要猝死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苦的藥,淡淡的腥味讓人作嘔,她現在整張嘴都是這股怪異的味道,白玉般的俏臉被憋得通紅,她剛剛稱自己會吐,本來是騙嬴珩的,可她現在真的想吐,然而當她想到還有第二碗,她就強壓下作嘔慾望,掙扎著朝桌上清水爬去。
“有這麼苦?”嬴珩有些哭笑不得。
韓文殊將清水一飲而盡,邊倒吸著涼氣邊不解地問:“治……腰、腰疾……的藥……有、有……這麼……苦?”
“不光治療腰疾,沈鑫說你是體內腎陽虛衰,溫煦失職,這也使得你的腰疾日漸嚴重,需要好好補補陽氣,否則……”嬴珩意味深長地輕掃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否則,受孕不易。”
“什麼?”韓文殊怔愣。
嬴珩笑得詭異,“只是一些益氣養血的良藥,許是用材名貴,搭在一起味道才重了些。”
韓文殊一臉震驚,“你給我喝備孕的藥?”
“我可沒這意思,只是調節陽虛罷了,我只是說如果不調治,將來有可能會難以受孕,可沒說要你現在就生孩子。”嬴珩眯眼笑道。
韓文殊皺眉,不滿地撇了撇嘴,一旁地嬴珩看她這般孩子氣,心中一動,不禁好笑,他輕輕搖頭,柔聲朝她道:“中午留下來與我一同用膳,晚上我送你回去。”
聽到這話,剛剛怨氣瞬間消解,韓文殊展顏歡笑,她被拴在這個地方已經兩天了,因白天宮殿外伺候巡邏的宮人較多,擔心暴露行跡,韓文殊每次離開都是在破曉前,奈何這幾日睡得沉,總也醒不來,到了晚間,嬴珩又不讓她走,這一耽擱,便兩天過去了,今日是離府第三天,再不回趟韓府,只怕銀羽軍都要出動全城找尋她了。
“那現在做什麼?”韓文殊笑問。
“我有政事要處理,你若是悶得慌,就去看看書。”嬴珩輕掐她臉頰。
韓文殊與他一同站起,眨眨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