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啟年微微一愣,又沒精神地垮下肩膀,兩條手臂可憐兮兮地垂下來。
瞧他這樣,顧棠有點心軟。
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
顧棠:“腦袋伸過來一點。”
年滿二十的青年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長得越發好看,眉眼間卻又保留著少年獨有的靈動,勾著手指頭的動作,好像一隻勾人而不自知的小狐狸。
帶著一股子天真的魅惑。
顧啟年喉結滾了滾,著魔似的將腦袋伸過去。
他本以為顧棠是想要一個親吻。
距離越來越近後,卻被青年一把捧住了臉頰。
“讓我看看,上次被顧叭叭打到的地方怎麼樣了……”
昨晚顧小少爺回來得突然,又是在光線昏暗的臥室,之後忙著在被窩裡胡鬧,也沒來及看。
這會兒,顧棠終於有機會仔仔細細地檢查對方的眉骨。
之前被砸傷的地方早已癒合。
傷口不大,只有很仔細地看,才能看見一個淺淺的細小痕跡。
估計過不了多久,連疤都找不到了。
“還好沒有破相。”
顧棠長長地舒了口氣。
顧小少爺這張臉也算是全書最大的傑作了,原書作者花了大量筆墨描寫顧小少爺的外貌。
這要是被個茶杯蓋子整毀容了,多可惜啊……
想想那天顧小少爺出的血,顧棠都心疼。
顧啟年卻不覺得有什麼,別說只是個小傷口,就算他爹那天折了他一條胳膊一條腿,都是應當的。
“被揍也是活該。”
顧啟年眸光深邃地望著眼前的青年,“是我不做人。”
換位想想,顧啟年很能理解父親。
從小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寶貝,轉臉被人吃得乾乾淨淨。
要不是親父子,估計父親都不是揍他那麼簡單,能把他用石塊綁著扔江裡去。
但他不後悔。
哪怕與全世界為敵,他也要顧棠。
要不是看見顧小少爺的眼色變了幾變,顧棠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的黑色有那麼多種,明明是陰暗令人懼怕的顏色,放在顧小少爺眼裡卻很漂亮。
他抬手比劃著:“那天,只差這麼一點點的距離,就傷到你的眼睛了。”
“顧叭叭好過分。”
顧棠偏心偏到了姥姥家。
他從床上跪坐起來,捧起顧小少爺的臉,低頭親了親對方的眉峰,“不疼了吧?”
早就不疼了。
再晚點兒,連疤都找不著了。
顧啟年閉著眼睛撒謊:“疼,特別疼。”
顧棠知道他在說瞎話。
但這樣一本正經說瞎話的顧小少爺很可愛。
他彎起嘴角,又在對方的眉骨處親了好幾下:“那我就多親親你。”
“好。”
顧啟年緊緊地圈著青年的腰,恨不能將人嵌進自己的身體裡。
忽然,門鈴聲響起。
顧棠最後親了顧小少爺一大口,然後臉紅紅地推推他:“去開門,看看誰來了。”
顧啟年皺起眉頭。
不管是誰來了。
都該先被他揍一頓。
蔣毅文在門口等了半天,抬頭看了好幾次門牌號。
“沒錯啊……”
“留的就是這個地址啊……”
蔣毅文對著手機上記錄的地址,疑惑地撓頭,“難不成記錯了?”
就在這時,門“哐”地一下開啟了。
蔣毅文對著門內的人:“嗨!”
“砰——”
門再度關上,冷血無情地將他拍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