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婉看了南塘宗十幾年這張冷若冰霜的臉,感受過他的嚴厲,也享受過他給的榮華富貴,但家中兩個親人都如此對她,關鍵時刻拿她的命給自己搏生路。
這個沒有感情的父親,她能相信麼?
她敢相信麼?
「你……」
南塘婉猶豫,抓著裙角的手指緊握成拳,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最後還是開口。
「你能幫我試探出我父親為什麼找我麼?」
南塘婉告訴自己,就當是最後的機會,給自己,也給南塘家。
終究是養育了她十幾年的地方,呆了十幾年的修真界,私心來說,她並不想同修真界為敵,也不相同那些噁心的半魔人為伍,就當是她最後的良心吧。
濁神笑了一聲,並不說話,一道術法打在南塘宗身上,隨之開口,聲音帶著蠱惑:
「南塘宗,你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女兒,才來尋她?」
南塘宗面無表情:「不是。」
忽視南塘婉微變的臉,又問:「那是因為什麼?」
「神器不可有閃失,我要得到它。」
「拿得到神器後呢?你要對南塘婉如何?」
「擊殺老祖,罪該萬死!」
短短的八個字,又沉又重,徹底擊碎了南塘婉最後的良知,她不由笑出聲來,眼淚滑落眼角。
好一個罪該萬死,好一個罪該萬死啊!
這南塘家的感情,她終究是高看了!
這個所謂修無情道的父親,是她不知所謂了!
「你要是想要這人死,本神可以幫你。」
南塘婉靜靜看了場中人好一會,抹乾淨眼角眼淚,面色冷如霜雪,瞳色漆黑,窺不到正常人該有的半分情感,像是摒棄了什麼,聲音無情:
「不用了,就當是我這做女兒的最後施捨給他的一點孝心吧!」
南塘家還有她母親,一個失去丈夫的人,也不會太好過。
風吹樹葉落,池水波紋陣陣盪開,等南塘宗回神時,心底一抹奇怪的感覺略起,有被自身的無情道殘忍壓下。
手心代表血筋的紅線正在慢慢消失,他眯起凌厲的鷹眸看著周圍,顯然,他的女兒已經不在此處。
玉符聯絡,也毫無回應。
他此次過來想要得到的「神器」,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了。
手中玉瓶拿出,陽光之下,裡面鮮紅色的血透出紅色的艷光,南塘宗聽到周圍動靜,閃身過去,看到了在山林裡遊蕩的一半豹子形態的半魔人。
黑眸微閃,想起自己煉製傀儡丹時無意中的發現,靠到近處,將這半魔人的嘴巴捏開,朝他嘴中倒入一半玉瓶裡的血。
南塘宗眼睜睜看著手中半魔人退去獸化形態,身上魔氣盡退,眼神清明,恢復正常的樣子。
「你是……」誰?
話還沒有完全出口,「咔嚓」一聲,脖子被人扭斷。
南塘宗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手中一把靈火燃起,帕子隨著男子屍體被焚燒殆盡。
這血,是他那妹妹從百吉身上得來的。
當初老祖被南塘家獨有的傀儡心法喚醒,然後他透過南塘霜,得知了家中回來的長老被控制一事,同樣找了藉口用傀儡心法將其喚醒後,讓他帶走了他新煉製出來的傀儡丹。
而他在事後清理煉丹室的時候,突然好奇那個佔了他女兒身軀的孤魂野鬼非要討回的百吉鮮血的作用。
也是巧合的很,他只是無意中在抓回來的半魔人身上滴了一滴,他們居然立馬安靜了下來。
還不待深入研究,便感到南塘婉透過秘法向他借取靈力,南塘宗給了,然後須臾,家中管家來稟老祖魂燈熄滅。
幾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