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忍不住笑出了聲,結果被灜蓮牽著手指了下方一處山水景觀看,立馬被轉移了視線。
龍零看著灜蓮,又看看同樣和自己道侶站在一處的容九清,嘖了一聲,就活該他獨身一人唄!
灜蓮可以因為白卿卿暫時同這些人和平相處,不過好態度是想都別想,給白卿卿準備的飯食,根本沒有分享的打算,雲舟上的住宿位置自然也是霸佔最好的。
白卿卿雖覺不好,但想到魔頭被封印的一百年,便也由著他折騰,總歸他沒耽誤大事,小事上高興高興也可。
龍零看著自己狹小的房間,泛潮的床鋪,忍了又忍,若非容九清提前交代他,不要同灜蓮產生衝突耽誤大事,第一時間便會衝上二層去找灜蓮算帳。
想他堂堂一界妖皇,除了小時候過了段風吹雨淋的日子,什麼時候居住環境會這麼差了。
用清潔術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龍零憋氣的坐在床榻之上,想了想,最後選擇用修煉打發時間。
夜間眾人都回了屋子,月朗星稀,天幕並不明亮,雲舟行在高處,劃出剪影殘痕。
地上的妖獸時不時一聲吼叫,不會讓夜色顯得格外孤寂。
容九清站在船頭,冷風吹來,江白洲將披風披上了她的肩。
「夜裡風涼,怎麼不回去?」平時孤冷的人,眼下溫柔起來,很難不讓人心動。
容九清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還好,不算是很冷。」
「阿清,你是在想驚瀾神官的話麼?」
那天從驚瀾神官處回來,江白洲便發現容九清有些心不在焉,眉角常常皺著,也不知道心裡又添了什麼事。
容九清偏頭,眼睛看著面前劍眉星目的男子,心中微澀。
在一起的這些年,他很少對她表達愛意,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她的愛。
江白洲是很真心的對她,在他身上,她比他自己都更加重要。
門心自問,她不及他。
因為她心裡除了他,還有不可割捨的蒼生和必要踐行一生的信念。
若是到了最後,她真的不在了,垂下眼簾,容九清伸手握住因為常年握劍而微有老繭的手,江白洲的手手骨修長,堅硬而充滿力量感,像是堅不可摧。
如他這個人一樣,在她沒遇到他以前,不管童年有再多的困苦危難,他從來都沒倒下來過。
背脊如高山,不可彎,更不會折。
「我在想,若是哪天我的壽命先你走到盡頭,你……」
「我會陪你,」江白洲緊握容九清的手,眉眼堅毅。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天地不能將你我二人分開,神,也不能!」
同生共死?
容九清笑,「你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死腦筋,這世間山河那麼好,你還有很多地方都沒去看過,為何不能替我去看看。」
「仙界,甚至神界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你若是有機會看到,還能說給我聽,你若是陪我一起去了,豈不是太過可惜。」
「你一個人走,會孤單的,」江白洲沒說好聽的情話,偏偏這話惹得容九清有些眼眶發酸。
偏過頭,不讓江白洲察覺自己情緒。
好些年都沒有這種難過的感覺了,今日突然感受一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阿清,你若是做了決定,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記住,我是你的道侶,你不能殘忍的拋下我,也不要替我做決定。」
江白洲很聰明,從容九清的這些話裡便敏感察覺到了什麼。
這次他們對抗的是讓神界覆滅的濁妖,神都不敵,可想他們未來要面對的事情有多艱難
容九清眨眨眼,抬頭,面上無半分異樣,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