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越的腦袋伶俐通透,夏硯章給他講這件事,我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夏悠悠喜歡別人的關注度在她身上,最好所有人以她馬首是瞻,對於家裡的成員也同理。
夏硯章見陸紹越明瞭了,便直言不諱道:「悠悠雖然說有我跟奶奶就夠了,但是她缺失的那份父愛跟母愛是任何東西都彌補不了的,所以她很缺乏安全感,導致平日裡喜歡熱鬧,喜歡光鮮亮麗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凡出現
在公眾場合,就希望自己是最璀璨閃耀的那個。」
夏硯章看向陸紹越,繼續說道:「即便你是她丈夫,那個是她的女兒,她潛意識裡還是會有危機意識,怕你們兩個的關係親密到忽略她的存在。」
陸紹越不由輕哂,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事情或者人重要到讓他忽略她的存在?
陸梓晗之所以特殊,只因為這是她跟他的女兒而已。
「但是悠悠對於小晗的愛意是作不了假的,你要是想爭寵,得學會低姿態,示弱最能軟化一個人的心,我想這也是悠悠最喜歡的畫面,你們兩個都非她不可。」夏硯章善解人意地給陸紹越指了條路,「你應該擅長。」
話語裡還帶著三分嘲弄。
可不是嗎?當初夏悠悠恨不得跟他劃清界限時,陸紹越就用盡了苦肉計。
陸紹越在夏硯章面前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他那雙睿智的雙眸能洞察一切,故作從容地說道:「最好你這招管用,否則我也有辦法攪得你家無寧日。」
完全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架勢。
夏硯章輕嗤:「我勸你被悠悠質問時,守住你該有的底線,要是和盤托出這是我的主意,我讓你妻離子散。」
陸紹越面色猛地僵硬,幾秒後才狼狽地說道:「你真夠惡毒的。」
「悠悠這個丫頭最會拿喬,以前我就拿她沒辦法,她現在又多了一道護身符,她嫂子將她看得比我還重要,我是舒坦日子過夠了嗎?要被她煩。所以今天所有的話都爛在肚子裡,你就當自己忽然領悟了人生哲學。」
「我謝謝你了,大哥。」陸紹越也學著夏硯章那般,扯出幾分嘲弄的笑。
夏悠悠並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跟親大哥曾經在背後將她分析了個透徹,她只知道最近的陸紹越突然「乖」了很多。
這個「乖」體現在哪裡呢?
他不再視陸梓晗為假想敵,反倒像一個合格的父親,對陸梓晗露出了幾分父愛,泡奶換尿布都親身上陣,還跟保姆學著如何給寶寶洗澡。
就算孩子夜間啼哭,也不再是煩躁生氣,而是很體貼地幫忙哄著。
即便陸梓晗依然不買帳,非夏悠悠不可。
可夏悠悠對於陸紹越的改變,莫名地有了一種隱形的危機感。
陸紹
越對陸梓晗好是天經地義的,而且她該感到高興才是。
可是夏悠悠發現自己高興不起來,還有種煩悶的難受感。
彷彿三個人的角色有了互換,她成了爭寵的那個人,而不再是被他們爭奪的物件。
一家三口啊,她不該有這種落差才對,她努力地說服自己。
有一天陸紹越回家,發現陸梓晗不在家,脫口而出問道:「寶寶呢?」
夏悠悠知道因為陸紹越回到家問的第一句不是關於自己而生氣很幼稚,但是她本來就是任性的小公舉,她有權利因為任何事情而不開心。
於是朝陸紹越冷嗤:「我將她送到夏家去了,奶奶想她了,你要是也想她的話,可以現在去接她。」
「太好了。」陸紹越暗爽。
夏悠悠身軀驀地怔住,緊接著巨大的委屈襲上心頭,眼眶裡氤氳著明顯的水霧,帶著哭腔說道:「你現在心裡只有女兒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