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半人高的臺子,臺子周圍立著七盞長頸燈,燈上火光煌煌,將整個房間照得無比明亮。她凝神抬步,慢而謹慎地往那臺子走去。
她讓人盯著天下無香已久,這座後院也親自反覆觀察了許多日子,早就注意到這個古怪的屋子,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靠近。今夜司徒鏡被鎮香使拖住了半刻鐘,才終於讓她尋得機會。
這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真是越是靠近,越覺得詭異。
走近了才發現,那臺子上刻著一隻孔雀的圖案,她腳步微頓,眯了眯眼,果然,鹿源說的沒錯,天下無香和孔雀關係匪淺!
她再往前兩步,才看清楚那臺子原來是個水池子,裡面正滿滿盛著一池水,水上浮著一小片桃木,桃木上臥著一隻拇指大小,橢圓狀,通體瑩白的東西。
藍靛站住,不覺皺了皺眉頭,這東西難道就是——香蠱?!
就是這麼不起眼的一隻蟲子!?
她沒親眼見過香蠱,但聽安先生描述過。
就是安先生飼養的那隻香蠱嗎?這東西不是應該川連隨身帶著?難道川連每次帶回來,都是將香蠱放在這麼詭異的地方?
……
屋子外面,川烏和川穀等人都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司徒鏡也沒有開口讓他們起來,只是沉默地站在那,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開口:“今晚,還有誰過來了?”
川烏看了看川穀,川穀連頭都不敢抬,一直垂著臉,小心道:“包括鎮香使,一共四個人進了天下無香,不過只有刑院的藍掌事闖進了這裡,另外兩位受了傷,逃走了。”
司徒鏡道:“你們還讓人逃了?”
川穀道:“藍靛忽然奔向這裡,屬下只好先來追她,逃走的那兩位,屬下也已經讓人去追了。”
司徒鏡又沉默了一會,才問:“鎮香使呢?”
片刻後,才有一個人影急急忙忙走過來,低聲道:“鎮香使離開天下無香了,去攔住的人,全都被打傷了。”
司徒鏡:“……”
“是鴿子樓的人來接應,而,而且鎮香使並沒有真的離開,他還在附近。”
他到底想做什麼?
司徒鏡微微抬起臉,看著頭頂濃重的夜幕。
他真的想起來了?
恢復了大香師的能力?
不,不可能!
司徒鏡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屋子,那個男人若真想起了一切,恢復了能力,剛剛怎麼沒有叫出他的名字。
或者,他只是發現了什麼?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藍靛聯手的?
鎮香使和刑院掌事不是一直相互猜忌,還是安嵐那蠢女人做了什麼,讓他們暫時言和了?
因司徒鏡久久不說話,川烏忍不住開口:“大祭司,那女人進去有,有半刻鐘了。”
但此時他們什麼動靜都聽不到,也猜不到裡面到底什麼情況。
香蠱在這個時候最脆弱,也最敏感,故此時沒人敢進去,萬一跟那女人纏鬥起來,驚到香蠱,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可若一直這麼等下去,那女人一時出不來,一怒之下在裡頭傷了香蠱,那他們這些人也一樣都別想活了。
川烏開口時,川穀害怕得閉了閉眼。
不過他們沒有等來預想中的怒火,而只是聽司徒鏡冷幽幽地道:“能進到這裡也算是她有本事,如此讓她死在裡面,也不算辱沒她。”
川烏和川穀都詫異地抬起臉,一時間都琢磨不透大祭司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讓他們現在就進去殺了藍靛?
卻接著司徒鏡就吩咐:“去將千嬌百媚取來。”
川烏一怔,川穀頓時會意,此時屋子裡存著許多蟲卵和冬眠的白蚊,千嬌百媚能喚醒它們。只要那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