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在床上躺著,為防止意外,臨走的時候阿煦已經幫她解了穴道,沈傾歡進了屋子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從床上滾了下來,在床腳蜷縮成一小團,頭髮亂蓬蓬的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雙隱在髮絲下面的眼睛在這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卻顯得格外的晶亮。
沈傾歡走近,抬手想要拉起她,柔聲道:“我們不是壞人,只不過看到外面天寒地凍,而你身上又有傷,所以讓大夫幫你瞧瞧,看年紀,我猜,你也應該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吧,最好的年紀,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呢,這些傷若是不能及時處理,會留下永久的疤痕的,相信我,來,讓大夫瞧瞧。”
說完,也完全不在意她一身的汙垢以及臭味,抬手扶著她坐到了床邊,而這乞丐這次竟也沒有掙扎,聽了沈傾歡的一番話,便也任由她攙扶著坐了起來。
因為有些不放心,跟著進了屋子的秦辰煜,在看到大夫準備為這乞丐清洗傷口的時候,很自覺的退到了外屋守著。
那些傷口都化了濃,有些結了痂,有些地方可見白骨,在看著大夫一點點清洗的時候,沈傾歡都忍不住打起了寒戰,暗想著要不要幫這女子點穴,以免她受不了痛苦而掙扎,給大夫的工作造成困擾,但就在她低頭看到那女子一雙紅腫的似核桃的眸子裡,寫滿了堅毅,整個人也一動不動,甚至連一聲都不吭的,有些冷靜的可怕的看著大夫手中的動作。
身為旁人的沈傾歡光是想想那傷口若是在自己身上該是一種怎樣的痛。她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女子這般冷靜沉默,當下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輕聲道了句:“我去給你倒杯熱茶。”就飛也似得逃離了現場。
在外間等了半刻鐘,那大夫才長噓一口氣,從裡間走了出來,分明是隆冬呵氣成霧,卻見大夫的頭上冒著密密匝匝的汗珠子。他一邊擦著汗珠子。一邊對沈傾歡道:“姑娘,也不知道這女子之前是得罪過什麼人,受到過什麼罪。這些傷口,簡直就是怵目驚心,被那般殘忍的對待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真讓人看不下去……”
見大夫唉聲嘆氣,沈傾歡關注的重點則是這女子以後有沒有問題。臉上會不會留疤,“那她現在怎麼樣?”
“想要不留疤,應該很難,而且……她曾經受到過重傷。傷及了腰部以下的經脈,再加上沒有及時就醫,又長期在摸爬滾打裡討生活。所以兩條腿可能……哎!我去煎藥!”
看著大夫唉聲嘆氣的離開,後面半句話。不言而喻的可怕後果,聽的沈傾歡的心也跟著一陣緊張,臉上留疤雙腿殘廢,這對於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女子來說,該是怎樣一種殘忍!
雖然跟她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但凡見者,都會心生動容。
沈傾歡輕嘆了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就抱著一壺熱茶以及自己平時換洗的幾件夾襖走了進去,那女子還保持著自己剛剛扶坐在床邊的姿勢,不過這時候身上已經上了藥,纏滿了白紗,頭髮被撩到了腦後,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其餘部位都被大夫細心的包紮好了。
斟好茶,小心的放到她那雙同樣纏著白紗的手上,沈傾歡溫柔道:“來喝口茶,暖暖身子,這衣服是我平時穿的,你若不嫌棄,就先將就著,等下我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你身量的。”
那女子沉默著,低頭看向沈傾歡放到她手中的茶盞,感受到自掌心所傳遞過來的溫暖。
事實上,自從見了她,她就一直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講,就在沈傾歡都要以為她可能不會說話的時候,這女子卻開口了,她抬眸,目光冷冷的看著沈傾歡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一開口,沈傾歡愣了愣,沒有想到她居然是會說話的,更沒有想到,她的聲音已經嘶啞成這樣,說出來的話語猶如被瓷器用力的刮過一般的難聽且刺耳。
“就當是我跟你有緣好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