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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點頭道:“待抽出時間來,一定要見這些人一見。”
原本的總管府已經被趙琪佔了,趙禹便借府衙之地,召集一干總管府幕僚前來議事。
一城一地,民生尤重,趙禹先是聽取了眾人各抒己見,而後又商討歸納出一整套完整的安置流民的策略,務求在最短時間內將蜂擁而至的難民安置妥當。幸而滁州現下仍在高速發展,蕪湖水營船坊等皆需要大批人手,可以儘量將負擔轉化為人力。然而還有更迫切的一個問題,那就是糧食。
滁州現下四望皆敵,且不說張士誠與方國珍,原本關係最緩和的徐壽輝現在也旗幟鮮明與滁州敵對起來。這個問題,現在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除了滁州皖南兩地多年的積累之外,也只能依靠商賈不惜花費重金、跋山涉水運輸來。可以說,未來兩年之間,糧食將是制約滁州發展最大問題。原本尚算寬裕的開支,僅此一項,便入不敷出,捉襟見肘。
要打破被封鎖的僵局,要瓦解張士誠與元廷脆弱聯盟從而攻下集慶,趙禹發現,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將沒有閒暇時間。
總管府越來越繁雜的事務,原本精簡的構架也漸漸不堪用,勢必要擴建起來。這件事,趙禹轉手交待給長史劉伯溫和參謀朱升,要他們快速拿出一個章程出來。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到了夜裡,也不過處理了一半。趙禹雖然尚有精神,可一干謀士卻非武林高手,已經難掩倦色。眼見到眾人皆蔫蔫沒有神采,頻頻痛飲釅茶解乏,趙禹索性擺擺手,讓眾人暫且退去。
在將要離開府衙時,原本昏昏欲睡的老參謀朱升卻又來了興致,拉著趙禹雲裡霧裡說了半晌,無外乎什麼人才匱乏,野有遺賢不得用之類。趙禹咂摸半晌才反應過來,老先生這是在勸諫自己要開選士之路,而不是依靠原本簡單的舉薦抑或徵辟。所謂選士者,無外乎科舉。
隋唐以來,科舉便是國朝選拔人才、收攏人心的最可靠手段。哪怕以元人朝廷之強勢,也不得不在這一個方面做出妥協。不過這種國之大典,卻非草率就能舉行。尤其現在滁州仍然只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鎮淮總管府,且不說根本沒有資格舉辦這種掄才大典,即便勉強為之,也難收到奇效。
因此,聽完朱升的話,趙禹皺眉沉吟道:“這件事,似乎有些操之過急吧。”
朱升連忙說道:“倒並非即刻便辦起來,不過必要的準備也該提上日程了。待集慶城下,平定江南之後,方可能立時著手去做。”
趙禹想了想,便點點頭,說道:“老先生所言正是,不若就先造一造勢。”
送走了朱升,趙禹也禁不住笑起來。他是趙宋皇室後裔,在滁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尤其大哥這一通鬧,益發搞得人盡皆知。這一番利弊權衡,也難講清楚。若說趙琪搞這勸進把戲,也並非全都一無是處,最起碼,在江南士紳心中已經埋下了一個意向。
而另一方面,他繼任明教教主之後,在劉伯溫等人引導推動之下,更成了廣大明教眾心中尊崇無比的現世明王。
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雖然未必不能共存,但其中更深一層的對抗矛盾,卻委實令人玩味,哪怕連趙禹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或許就是當中這一絲模糊,令到朱升這種老成持重之人,都隱隱生出一絲急迫,迫不及待要用科舉之事來一舉壓過民間正如火如荼在籌辦的明王法會。
想了半晌,趙禹便離開府衙,在府衙門口遇上了老莫派來迎自己的僕人,往新家中趕去。
一邊走著,趙禹還在思忖朱升所提議籌備科舉之事。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這是亙古不易的訓誡。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更是無數讀書人千百年來一直未變的追求和夢想,對於人心的聚攏更有超乎想象的奇效。若能施行出來,的確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當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