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只是坐在櫃檯後面。
兩名商人抿了口茶水,又把聲音壓低了些,慨嘆說道:“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這邊的韃女真人說搶就搶,有時候當街殺人,他們上面的貴人根本不管,甚至還要分潤,聽說大金的大汗也不管漢人死活的。”
“要不我每次來,就先奔著這邊,這赫圖阿拉城內,也就是這四貝勒的產業有規矩,這四貝勒講道理,一直護著來赫圖阿拉城的商人,我這些貨也都是四貝勒下面的人買”
“這四貝勒這麼明白事理,他娘是不是漢人?”
“笑話,怎麼可能是漢人,這裡的貴人家裡,只有他們女真人和蒙古人能做正室,漢人來了連個名份都沒,這四貝勒的母親可了不得,據說是蒙古人裡第一等貴人家裡的,你不知道吧,他們這邊可不分什麼長房二房的,就是子憑母貴,孃的身份高,兒子也跟著高,要不然這四貝勒排行第八,怎麼就成了四貝勒,他們一共也才四個貝勒。”
兩人聊得熱火,一人明顯更熟悉這邊,越說越是賣弄,另一人聽得頻頻點頭。
“老哥,這四貝勒叫什麼來著?”
“黃臺吉還是洪臺吉,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別看他在四大貝勒裡年紀最小,可服他的人最多!”
突然間外面傳來一陣歡呼,兩個人停了交談,好奇的向外看去,一名身形健壯的夥計得了掌櫃授意,快步向外走去,沒多久就是回來,大聲和掌櫃的稟報。
先前賣弄那人多少通幾句女真話,皺眉聽著,然後低聲解釋說道:“又抓了不少人回來,說是海邊的那些散戶現在都抓過來了。”
“還要抓人?
“這大金的人少,到處抓人,那些住在山裡和海邊的野人,還有更遠的地方,什麼北山的。”
話說到這裡,在那邊的掌櫃突然抬高了聲音,高聲說道:“我大金東南天降蜜雨,足有七百里方圓,這正是天命在我大金,還望各位在路上多多宣揚。”
人在屋簷下,自然是沒什麼講的,大家都是高聲答應了,掌櫃的又說今晚晚飯請大家,都是皆大歡喜。
等熱鬧過後,賣弄那位撇撇嘴,壓低聲音說道:“也真能造謠,這天還能下蜜,就和咱們那邊看到麒麟什麼的。”
這次聽他說那個沒有出聲,只是呆呆的琢磨了下,沒頭沒腦的說道:“這是要打仗了吧!”
“你說什麼?”賣弄那位不解的看過來,還沒等對面回答,不知道什麼時候,掌櫃的已經走到桌子跟前,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兩個人立刻噤聲。
建州這邊的四月還很冷,許多背陰地方的雪還沒化,一名身形高大的年輕人卻穿得很單薄,在幾名披甲侍衛的簇擁下騎馬來到了天命汗的王宮前。
門前值守的兵丁侍衛連忙迎上來,一名牛錄額真笑著說道:“貝勒爺穿這麼少,可千萬彆著涼,到時候大汗怪罪下來,奴才們可吃罪不起。”
那年輕人解下腰間佩劍交給一名兵丁,指著這牛錄額真笑罵道:“費莫家裡就你小子就是嘴碎,不知道爺的毛病嗎?穿多了就鼻子流血。”
邊上的侍衛都是鬨笑,護送這貝勒前來的披甲侍衛則是自覺地去往一邊,在大汗宮前有界限,越線可是大罪。
“大汗在宮裡等著貝勒爺過去。”那牛錄額真笑著說道。
被叫做貝勒爺的高大年輕人點點頭,向著宮內走去,走了兩步回頭說道:“你老孃那病不能拖,沒錢瞧病就和爺言語一聲,硬頂著做什麼,下值去爺那邊,領銀子去請個漢人的郎中,再拿兩根老參,好好補補。”
那姓費莫的牛錄額真先是一愣,隨即眼淚流了下來,連忙跪下磕頭,哽咽說道:“貝勒爺的大恩大德”
“在宮門前你跪個什麼,是大汗的恩德!”那貝勒爺沒有回頭,揮揮手揚聲說